朝堂之上隱隱掀起風雨,又被一掌壓下,傷敵不成,自損一千。
那爾布挑撥不成,被高斌反將一軍,他本還要辯解,可高斌拿出了他送與自己的那幅畫。那幅本是要將收藏玉氏畫作的罪名安插在他身上,此刻卻如回旋鏢一樣打向自己的畫。
“那爾布大人若是一心遵從皇上的旨意,為何又要收藏玉氏的畫作?還口口聲聲稱要和臣一同欣賞。要說同情玉氏,那爾布大人那日所言一字一句皆是,臣聽著實在惶恐,還請皇上發落。”高斌說罷直直地跪了下來,“若是皇上認為臣有罪,臣自甘承受,隻是臣實在不願看著朝中有不忠之人,總想做些低劣之事。”
那爾布驚恐萬狀,隻能連連討饒,說道:“高斌大人這樣見縫插針,對著奴才步步緊逼,簡直居心可疑。”
高斌拱手麵向弘曆道:“皇上,那幅畫作臣隻看了一眼,就忙退了回去。玉氏屢屢犯下大錯,眾人麵對是洪水猛獸避之不及,生怕行差踏錯沾染上,怎麼那爾布大人就毫不畏懼,反而收藏下來,若不是有同情之心,倒也沒什麼彆的原因了。”
那爾布還欲辯解,被弘曆一聲喝住:“住口!”
養心殿內昏影搖晃,弘曆緩慢地摩挲著青玉扳指,沉聲笑道:“朕早知你是無能之徒,卻沒成想你連個閒職都做不了。黔驢技窮便罷了,竟還想著攀咬他人。”
那爾布隻能連連叩首,顫抖道:“皇上,奴才所言句句屬實,皇上若不相信,大可以盤問貴妃娘娘,父女一心,高斌大人一麵之詞,豈可算數?”
高斌見他提及女兒,登時大怒,不待開口,弘曆便疾聲道:“貴妃懷著朕的龍胎,你就這般毫不顧及地編排,是根本不擔心朕的皇嗣受損?”
高斌立時軟下身子:“皇上請顧念貴妃娘娘多年侍奉,若仍對臣有疑心,便嚴查臣吧。”
弘曆冷笑一聲:“朕不昏聵,是非黑白,朕心裡都有數。”
轉而看向那爾布,寒聲道:“父女一心?你倒是說了句中肯之言,朕會派人去查如貴人與你的來往,若是一經發現是你們串通誣陷,你們的好日子便到頭了。退下!”
那爾布哀聲討饒,可無人會再理會,隻得被硬生生拖了下去。
高斌總算敢呼出一口氣,弘曆卻眯眼看他:“能被那爾布咬住一絲破綻,也屬你輕敵大意,他居心不良,你亦是懈怠。”
他知道高斌是故意這麼做,為的就是想趁機除掉那爾布,但鬨到他的跟前,浪費他的時間處理這麼一件小事,也是萬萬不該。
高斌自知理虧,但所幸弘曆並無怪罪之意,隻能告一聲“知罪”,很快便也退下了。
青櫻望聞問切,極想知道阿瑪情況,又不敢輕舉妄動,隻能讓容佩仔細留意著外頭的動靜。
左等右等,沒等來高斌被貶斥,高曦月被牽連的消息,反而等到了那爾布被革職查辦的噩耗。
青櫻雙眼一黑,被容佩扶住:“到底怎麼回事?怎麼會是阿瑪出事?!”
眾人哪敢應答,都知道烏拉那拉氏是要敗落了,青櫻又不得寵,勢必會被遷怒,往後絕不會有好日子過了。
青櫻逃避般地暈了過去,醒來時頭暈目眩,卻見容佩少見的麵色蒼白了起來。
“怎麼樣?皇上……皇上沒有回心轉意麼?”
容佩支支吾吾,不敢說出實情,青櫻隻能催促,最終隻能聽得容佩閉眼一語:“那爾布大人被革職,一時氣急攻心,病倒了。暈倒前說了一句話,吩咐一定要讓主兒聽見。”
“什麼話?”青櫻立刻反問。是不是阿瑪想告訴她不用擔心,讓她不必擔驚受怕,他會將事情都解決?
容佩咬牙道:“老爺說,青櫻,你沒用!”
青櫻心頭猛的一顫,接著是一陣千瘡百孔的疼痛,一口濁氣混著怨懟卡在喉間,咽不下又吐不掉。
她的夫君對她又是冷落又是諷刺,她的阿瑪亦是對她失望到這種地步。
可她是為了誰,難道不是為了他們麼?!
青櫻嗤笑了一聲,靠在床欄上,無力地用背上下摩擦著,似乎陷入了無儘的苦痛之中。
紗簾鬆鬆散散垂落,被風吹著緩緩飄起在殿裡,將二人的麵龐半遮不遮,但總歸是和顏悅色的。
“如貴人受了這自己做下的孽,也不知心情如何,”曦月笑的似有些迷離,又含了一絲狠心,“我並未怎麼為難過她吧?她竟因一時的嫉妒,要害我的家人。”
琅嬅摸著她才微微隆起的肚子,像是帶著她自有的慈愛,溫和道:“好了,在孩子麵前,少提這樣汙穢的事。”
曦月哼了一聲,又歎氣道:“好在那日如貴人來鹹福宮站著半天不進來,娘娘讓人暗中把守著她的一言一行,不然我父親可能還真會被算計。”
琅嬅笑了笑:“那爾布怎麼可能算計得了你父親?我也不過是多提醒了你一點,好多一層提防而已。”
“不過皇上現在還未對如貴人下定論呢,難不成,是想要放過她?”曦月不禁柳眉倒豎,“她的阿瑪出事,她也逃脫不了乾係。”
琅嬅垂下眼眸,笑的極淡:“皇上自有定奪,左右如貴人都是不得皇上心意的,往後自然也得意不了。”
青櫻啊青櫻,你可不能快快地死了。琅嬅在心中暢快地想著,這點苦於你而言,是萬萬不夠的。
她自重活的那一日起就想的清楚了,青櫻的這一輩子,就是要在痛苦中度過的。她絕對不會對她手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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