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細心中奇怪,正欲再問,隻聽阿翁接著說道
“對啊,新皇繼位之後早把以前的三年改為三月了。”
“公告上說孝在心中和行動,不在日子和時長。”
“況且朝中大臣人人都守孝三年,差事誰去辦呀。”
“若是不能國泰民安,守著那些死規矩又有何用。”
來之前阿翁想到阿細可能會回去守孝,於是專門問了長信這些,
果然,被她給猜中了。
一旁的左昭王對阿翁投去感激的眼神,但臨風卻有些氣結,
昨日那一刀,如一根刺般紮在他的心頭,讓他無法釋然。
“阿翁,你為什麼要幫他?”
“他昨日刺了你一刀,讓他受些折磨也是應該。”
“是他自己做錯事,他都是咎由自取。”
終於,臨風還是忍不住問道。
“我其實是為了阿細。”
阿翁知道臨風十分介意昨晚左昭王殺她的事情。
見臨風沉默不語,阿翁接著用夢境秘語說道
“若阿細是我,你希望我跟你分開之後傷心的時間短一點還是長一點呢?”
“我不希望你傷心,阿翁,我不希望你傷心。”
臨風說著,突然想起昨晚他們分開時,
阿翁已然開始傷心了,不知要過多久他們才能又相見,
他心中突覺異常難過。
阿細不過忍受三個月的彆離之苦,
而他的阿翁,卻不知還要忍受多久、多少次這樣的分離。
見臨風神色逐漸變得痛苦,阿翁大約猜到他在想什麼,
頓了頓,又說道
“你不要生氣了,你看我不也沒勸阿細彆回大夏守孝嘛。”
“剛好懲罰他,讓他感受感受三個月見不到心上人的痛苦。”
“再說,要不是阿細讓我喝到醹瑉膏,我們還不能見麵呢。”
“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昨天你見到我開不開心嘛?”
想起昨日之事,臨風心中十分甜蜜。
那是他第一次真真正正感受到了身體的存在,
血液的溫熱、心跳的律動、皮膚的觸感,
他擁抱了阿翁,吻了她,
阿翁不僅接納了他,還回吻了他,
那真是他誕生以來最美好的一個夜晚,他永生永世都不會忘記的夜晚。
原來他真的可以見到她、觸摸她、擁有她。
“那就不要生氣啦,怎麼心眼比我還小?”
可臨風看著阿翁強顏歡笑安慰他的模樣,心中更覺難過,
但他不想阿翁再因這件事苦惱,不想自己的情緒影響阿翁,
於是笑了一下說道
“我沒生氣了,我知道阿細是無辜的。”
卻聽阿細又道
“可是我還需尋找父親生前好友趙伯父,將那些古籍托付於他。”
“這些年我雖一直在研究,但終究學識尚淺。”
“書中諸多艱難晦澀之處均不能一一譯注,空白殘缺仍然很多。”
“早先父親便說過,趙伯父博學多聞、是千年難遇的人才。”
“那些孤本若是交予他,他定能將這些古籍修好譯出。”
“可父親辭官之後兩人見麵甚少,我又多年未回大夏。”
“不知趙伯父是否仍在朝為官,趙家還在不在京都。”
“那些孤本,都是父親收集好準備後來一起交給他的。”
阿細的聲音有些哽咽。
“這就更好辦了。”
阿翁笑著對阿細說道
“你口中的趙伯父呢,已經辭官歸隱了。”
“不過趙家還在京都,喏,我朋友長信就是他的兒子。”
“他如今也在朝中擔任修書譯書的職位,剛好與你一起回大夏把那些古籍帶給他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