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江波長老陳林聽見孫嵩華如此駭人聽聞的話沒露出半點意外,看來這是兩個人討論過的結果。
吳誌城同樣沒有意外。也就是說這樣的解決方案,他也思考過了。
“很難。第一件事猶可為,至於第二件,咱們東皇墟做不到。”吳誌城道。
他並不是要潑兩位師兄弟冷水。
殺神。
殺一個已經難如登天。
何況要在一天之內殺很多個,而且還要將首尾收拾好,將事情處理得神不知鬼不覺。
萬神台可不是擺設。
“如果單憑咱們的力量,自然很難。可若是咱們向一個神求助呢?”海江波長老陳林道。
吳誌城心下一凜,卻不動聲色“你的意思是?”
陳林和孫嵩華對視了一眼。
“公孫日月。我們聽說你與他私底下關係不錯。你肯定知道哪裡能找到他。”孫嵩華道。
吳誌城心中警鈴大作,麵上開始勃然大怒!
“他是先神洲的叛徒,是殺害神皇的罪人,更是害得神後重病不起、帝姬武脈受損的罪魁禍首,我怎麼會與這樣的元凶巨惡有所牽扯!就算有交情,那也是他成神我成仙以前,神和仙能有什麼交情?護國神相都找不到他,我怎麼可能找得到!”吳誌城氣得三魂不穩,握著茶杯的手微微顫抖。
他盯著自己沾上茶漬的手,將茶杯直接拍在桌子上。一時之間,碎瓷亂飛。
陳林和孫嵩華見吳誌城確實氣得厲害,麵麵相覷,暗暗咋舌。
“你說,先前俊朗遇見的那個神秘人,會不會就是公孫日月?”陳林試探地瞅著吳誌城。
“絕無可能!”吳誌城想也沒想便擺手,色厲辭嚴,“公孫日月生性謹慎,絕對不會明知楊金鋒有滅靈散偏湊上去的。你們不要亂說話,小心禍從口出!”
見吳誌城反應這麼激烈,陳林撇嘴道“沒有便沒有嘛。現在是東皇墟生死存亡之際,不是現在沒有其他辦法可想,我們才絞儘腦汁想了這麼個辦法。”
一時,議事殿內陷入沉默。
良久,垂眸的孫嵩華才出聲“如果不能求助於神,咱們東皇墟怕是要凶多吉少了。”
吳誌城努力平複心情,臉上的暴怒緩緩壓了下去。
他的心思激蕩得厲害。
以往幾位長老若是有所爭執,陳林和孫嵩華多少會站在他這邊,為他著言。
這一次,或許的確是他們憂心東皇墟未來才想了這麼個計策,並沒有其他的險惡用意。
可是,吳誌城不敢賭。
這件事乾係太大了,稍不留神,很多人都會死無葬身之地。
他不能在毫無把握的情況下給公孫日月添堵。
“陳師兄,孫師兄,剛才是我孟浪了。誌城跟兩位師兄道歉。這件事,由我來解決吧。若解決不了,我吳誌城,第一個死在東皇墟門前。”他道。
陳林和孫嵩華聽罷,歎息搖頭離去。
吳誌城回到乾坤樓,心事重重。
樓內很安靜。
守夜的人在打盹。
一切生靈都在享受夜晚,徜徉於夢境之中。
吳誌城來到書桌後,伸手正要將椅子翻轉。
突然,他發現了自己的衣角飄了起來。
乾坤樓怎麼會有風?
風容易帶來水汽,極其不利於書畫的保存。
他有些茫然地轉身,愕然發現身後有個人背對著他站著。
那人滿頭銀發,身穿普通藍袍,腰間係了一隻簡單的香囊,雙手背在身後,頭微微仰著,似在悠閒地欣賞著乾坤樓的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