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玨看雩螭的模樣,也沒再繼續追問,雩螭也沒再說話,一路沉默到了驛站。
雩螭的確不明白自己的名字能有什麼含義,他也得不到答案,因為給他這個名字的人,已經不在了。
他們租了兩輛馬車,租用時間雩螭租了一個月,帶著骨玨坐馬車返回。
和雩螭坐在一起,骨玨又聞到了這人去劫婚的時候,身上那股好聞的清淡冷香味,很好聞。
等到他們到了的時候,餘阿姊和葉子洛已經帶著人在村口等著了,他們的東西不多,三個不大的小包袱就沒了。
剛好一輛馬車三個人,葉子洛進了雩螭和骨玨的那一輛,連夜離開。
餘阿姊走時還掀開了窗邊的簾子,看著這個她從小長大的地方,如今就要離去了,不知道還有沒有回來的機會和可能,難免有些悵然。
馬車漸行漸遠,直到連村口都看不見了,餘阿姊才放下了簾子,葉小苑撲到阿娘的懷裡拉著餘阿姊的手,一雙大眼睛有些迷茫,對於自己兄長把自己叫起來,連夜收拾東西要走這件事,她還沒反應過來。
馬車的速度快,等到天邊泛起魚肚白的時候,他們已經走出了很遠的距離。
他們同行了幾天,最後雩螭帶著骨玨和他們在一個城口告彆。
那裡離家很遠,遠到餘阿姊不問方向就連回去的路都不認識。
葉子洛他們一家帶著餘阿姊在櫟雲城定了居,雩螭跟他們說,馬車租了一個月,他們安置有時候需要用到,就留給他們了。
餘阿姊的模樣始終很恬靜,隻有那天晚上看見葉子洛的時候稍稍有一絲震驚。
雩螭摸出了一袋銀子,交到了餘阿姊手上。
“你與葉公子既是青梅竹馬兩情相悅,那想必在一起也是遲早,屆時不知我和骨玨能否趕得回來,相識一場,這禮,我便先送了。”
餘阿姊愣了愣,看向了葉子洛,葉子洛也不知該作何反應,等到他們回神的時候,雩螭已經帶著骨玨走出一段距離了。
骨玨回頭對餘阿姊揮手,餘阿姊紅了眼眶,也不知是因為剛剛雩螭說的話羞的,還是麵臨和弟弟分彆的難過。
葉子洛他們就站在餘阿姊身邊,和她一起望著逐漸走遠的人。
骨玨好像是看見了,又好像是知道自己阿姊的性格。
他笑著衝這邊喊“阿姊!彆哭了,笑一笑吧!”
雩螭在旁邊看他的模樣有些好笑,抬手拍了一下他的腦袋,惹得骨玨回了頭衝他不知道說了些什麼,餘阿姊他們已經聽不清了。
直到最後兩個人的背影隨著落下的夕陽徹底消失在了他們的視線內,餘阿姊才揉了揉已經泛了水光的雙眼。
或許他們都該有屬於自己的以後。
骨玨長大了,不再是那個隻會爬樹掏鳥窩的調皮鬼了。
而自己也應該要有自己的新生活了。
他們進了城,行李輕簡,隻有餘阿姊手中那一袋雩螭給的禮金,沉甸甸的。
她其實明白,她和骨玨算得上家徒四壁,雖然可以靠刺繡賺些錢,可葉子洛也要養家中老娘和妹妹,自己跟著算是給人添了麻煩。
那袋銀子交到自己手上是給自己的底氣,這樣她才不算拖累。
至於雩螭,他帶著骨玨往另一個方向去了,進了一片密林,走到天黑也沒走出去,沒辦法,尋了個小溪,骨玨去撿了枯枝生了火。
雩螭就披著一件披風背靠一棵大樹閉了眼,骨玨被他這操作整懵了。
穿的人模人樣的,怎麼一點也不講究呢?
他撿起一根樹杈子戳了戳雩螭,換了對方一個冷眼,那雙赤紅的眸子,掃過來的時候,帶著一絲冷意,看清骨玨的臉後又緩和了。
問他“怎麼了?”
骨玨捂著肚子有些擰巴的開口“我餓了,你都不吃東西嗎?”
聲音有些含糊,雩螭看出這小子怕是有些不好意思,最後攤開了自己的手給骨玨看,表示他身上沒吃的。
後來又跟想起來了似的,從腰後掏出來一把鑲了金玉的折扇遞過去。
“你要不啃啃,解解饞也好呢?”
骨玨翻了個白眼,把雩螭逗笑了。
“沒辦法,跟著我三天就得餓九頓,你要做好準備~”
骨玨聽這話“蹭”的一下就站起了身,往溪邊走,脫了鞋子挽起褲腳就下了水。
水很涼,骨玨稍微緩了緩,就拿著樹杈子開始借著月光抓魚。
雩螭坐在篝火旁邊看他,眸光掃過骨玨扔在這邊的劍,不知道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