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都太坦然,沒有絲毫閃躲,雩螭有想過怎麼告訴餘阿姊這件事,卻未曾想到是餘阿姊先問了出來。
餘心柔深吸了一口氣。
一時之間心中思緒萬千,不知該說些什麼,隻能問骨玨。
“阿玨,你非他不可嗎?”
骨玨在餘心柔的問聲中沉默了一會兒,伸手去握住了雩螭的手,表示著自己的堅定。
“對,阿姊,我認定他了。”
雩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眼睛定定的看著骨玨,骨玨太堅定了,連他自己也沒想到過,骨玨對他會這樣堅定。
他和骨玨交握在一起的手緊了緊,骨玨手上的熱意透過手掌,傳遞到了他的掌心。
很暖。
餘心柔沒有再問,她的目光偏向雩螭,而雩螭的目光始終都停在骨玨身上。
“我希望你們能明白,這條路其實很難走,我這般質問不是因為我不同意,而是因為我需要你們的態度。”
“我要確認,隻有這樣我才能讓自己成為你們的後盾,而不是阻礙的你們絆腳石。”
餘心柔從來都不是什麼固執的人,奶奶離世,父母相繼離開,骨玨是她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了。
就算沒有任何血緣關係,那也是她從小到大,看著長大的弟弟,骨玨幸福,比什麼都重要。
她對於雩螭是很感激不錯,但是她不會因為感激就拋去理性。
從見到雩螭的第一眼她就知道,這人身份必定非富即貴,是他們這般的人高攀不上的,就算真的在一起。
也是玩弄更多一些,真正真心以待的,不會有幾個。
為什麼長輩都講究門當戶對,因為隻有門當戶對才能反抗,倘若像雩螭和骨玨這樣的身份,哪一天,雩螭不要骨玨了,骨玨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因為他沒那個資本。
那些話本子裡寫的忍辱負重,默默籌謀,其實隻是寫出來看著人解氣,真正能做到的沒有幾個。
餘心柔往他們身前走了兩步,站定在雩螭身邊。
“我希望,倘若哪一天,你不要阿玨了,把他送回來,不要傷害他。”
雩螭盯著餘心柔的眸子,開口。
“我保證。”
他知道餘心柔不需要發誓般的保證,她想聽的不是自己保證絕不會離開骨玨,絕不會拋棄,不要骨玨。
她隻想要那一個保證,以後倘若他和骨玨感情破裂,他能把骨玨完好無損的送回家。
而雩螭也不會那樣去保證,畢竟事實怎樣是做出來的,並非是說出來。
他也不會說什麼會永遠陪著骨玨,不拋棄不放棄,除非自己死了之類的話。
因為他同樣清楚,倘若他和骨玨在彼此心中一樣重要,那麼他的死,無疑就是對骨玨最大的傷害。
所以他常說,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尤其,是他這樣的禍害,總該是要長命百歲的。
餘心柔得到了滿意的答案,和他們閒聊了一會兒,聽過了他們一路上發生的事情。
除卻骨玨自己重傷,雩螭毒發的事情,他們幾乎全都告訴了餘心柔。
餘心柔和他們聊完,就離開了,家裡確實沒有多餘的房間,若是隻有骨玨一人,還能同葉子洛擠擠,但是加上雩螭和慕白臨風就真的有點太擠了。
餘心柔讓他們等等,自己去取些東西,然後帶他們去客棧。
待到餘心柔一走,兩人都鬆了口氣,沒想到餘阿姊看起來溫溫柔柔的,長輩範兒一起來,還真是壓迫力十足。
骨玨捏了捏雩螭的手。
“你的手好涼。”
甚至還出汗了。
“因為很緊張。”
“緊張什麼?”
雩螭抬手捏了捏他的手。
“因為是你阿姊。”
因為是骨玨的阿姊,所以才會很緊張,其他人怎麼看,他都無所謂,他本就是孤身一人了。
但骨玨還有阿姊,他們要攜手並肩,再怎麼樣,也是會想得到親人的認可的。
餘心柔提了個小包袱,和慕白臨風一起過來,叫上了雩螭和骨玨,帶他們去了離家較近環境比較好的一家客棧。
收拾好之後就準備睡覺。
在被窩裡,骨玨挪動著身子往雩螭懷裡拱,直到兩個人貼在一起才停下。
“今天晚飯阿姊說有人要給我說親的時候,你在想什麼?”
雩螭的手按在骨玨的腰上,低頭和骨玨額頭相抵。
“在想要不要把你藏起來,怎麼這麼招人喜歡呢?”
“我哪有……”
比起招人喜歡,不該是雩螭更招人喜歡嗎,尤其是這張臉,每次都能引得許多男男女女側目。
骨玨張口咬在了雩螭的臉側,引得雩螭輕笑一聲。
“做什麼呢?”
骨玨鬆口。
“我應該把你藏起來。”
“把你”兩個字骨玨加重了音,雩螭好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