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孟凡，你總結得很到位，我知道是這個意思，就是說不出來，這才讓之前咱們廠的宣傳工作沒有什麼頭緒，我檢討。”楊廠長聽到孟凡的話很高興，連檢討都說了出來。“孟凡你現在有什麼想法嗎？”
“是我們宣傳科的工作沒有做好，該檢討的人是我才對。”孫科長一聽廠長說檢討，趕緊自責。
“現在工作方向有了，就是加強對外宣傳，具體的思路做法我得先在廠子裡調研一下才好。”孟凡答道。
“沒問題，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楊廠長心想，真是人才，我們這麼多人都沒找解決辦法，他一來就有了方向，當初搶他真是搶對了。
“那廠長，我們就回去了。”
回到了宣傳科，呂岩還在，孫科長對著眾人說道“經過剛才孟凡和楊廠長溝通，已經找到了問題原因，接下來咱們宣傳科的主要任務是加強對外宣傳，最好是能讓咱們軋鋼廠上報紙的那種。”
其餘三人麵麵相覷，思索一會兒，呂岩率先說話“那什麼科長，我是廣播員，主要負責對內宣傳，我先去廣播室值班去了，你們有什麼任務需要我配合或需要我做的到時直接跟我說就行，我就不在這兒浪費時間了。”說完，不等孫科長說話，快速逃離了現場。
“呂岩說的有道理，他主要負責對內宣傳，你們都說一下自己有什麼想法？馮曉，你先說說。”孫科長試著打破這種都不說話的尷尬氛圍。
“科長啊，這個對外宣傳咱們廠沒弄過啊，我也不太清楚外麵群眾喜歡咱們軋鋼廠什麼消息。實在是無從下手啊。”馮曉見孫科長點名了，隻能先開口應付下。
陳磊見頂頭上司將目光轉向了自己，立刻開口說道“以前群眾們都喜歡聽抓貪官、除惡霸的戲碼，現在嘛，抓特務的事情一般都比較感興趣，可是這個不歸咱們負責啊，要是明確知道誰是特務，咱們帶人去抓還可以，可現在特務們都藏得嚴嚴實實的，咱們可真是一點頭緒都沒有。”
“淨扯淡，不知道說點有用的。”孫科長笑著罵道，一起工作這麼長時間，其實他也能猜到馮曉、陳磊、呂岩不會有什麼好的建議，現在他把所有希望都放在了孟凡身上，但是做領導的嘛，要給所有下屬表現的機會，就像這次，如果其他人真的有好的方法，他也會給他們上報請功，但是他們能不能把機會抓住，把事情辦好，那是他們自己的事。“孟凡啊，你也看到了，他們幾個一時也想不出，科長我呢也是個大老粗，現在宣傳工作就隻能指望你了，你有什麼想法嗎？”
“我現在也隻有一個模糊的念頭，一時間我也沒有什麼具體的想法，我建議大家這幾天都好好想想，或者沒事和工人們、外麵群眾們多打聽打聽，看看有什麼事他們喜歡聽的。”其實大概的思路孟凡已經有了，但是孟凡覺得大家都沒什麼想法，他還是過幾天再說吧，正好，還能借著調研的名義摸摸魚。
“那好，這幾天大家都趕緊去外麵采采風，抓緊時間搞個思路出來。彆愣著了，都趕緊出去打聽消息去。”孫科長下達了最後的指示。
“那沒彆的事情的話，我就先去外麵看看。”孟凡朝幾人看了看，見沒有人再說話，轉身離去。
離開宣傳科，孟凡想著，對外宣傳的話還是比較好做的，最簡單的是找幾個廠子以前做過好人好事的員工，將他們的事跡彙總後編成冊子，製成內部刊物，每人視情況發放一條毛巾、一個搪瓷缸，上麵印上拾金不昧、見義勇為之類的字眼，也花不了多少錢，這個時期大部分人重榮譽超過金錢，也不用做彆的工作，家屬們會自發的把內部刊物傳到外麵，到時候稍微引導一下，大規模的好人好事還都是集中在一個單位裡的很容易吸引報社記者來軋鋼廠做專訪。畢竟軋鋼廠規模大，一萬多人的基數，就算百裡挑一、千裡挑一，也能湊夠10來人不是。
要是動靜再大一點兒的話，可以攛掇孫科長和長張書記提建議，開展一次技術工人大會戰，全廠技術工人按照崗位分工來一次大比武，這種大型活動對當下來說不比放電影吸引人的效果差，隻要賽前在廠子裡動員得當，下點本多給點兒獎勵，過不了幾天半個北京城都會知道，不用軋鋼廠聯係，報社自己會主動聯係軋鋼廠過來采訪。
其實孟凡還有個更好的想法，想利用這次機會給自己鍍個金身，讓未來刮風的時候更保險點兒，而且也不需要軋鋼廠經手，隻要後續以廠子的名義給個推薦就行。不過這個方式前期準備時間有點兒長，少說也得月，不像前兩種方案，從開始準備到出結果，最多最多需要一個月的時間，不太符合楊廠長他們的心理預期。
孟凡想了想，還是把這個方案作廢了。當然作廢不是不用，隻是不向彆人說出而已，孟凡自己還是要慢慢開始準備，待到成果問世，能夠讓軋鋼廠所有人大吃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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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凡自顧自地走著，沒想到來到了二車間門口，想了想，帶自己進廠子的王剛就是二車間的，自己還是應該和他打個招呼。
進了車間，一股混合著機油、汽油的味道撲麵而來，孟凡心想，按照前世的記憶來看，機油是應該是機器上的，汽油可能是用來清洗工件的。
車間裡每個人都在工位上忙著自己的工作，一時間沒人注意到孟凡的到來，孟凡也樂得如此，自顧自地站在不遠處觀察著每個人的神態。過了一會兒，見還沒有人注意到自己，孟凡便在車間裡開始溜達，距離工人們不遠也不近，既不耽誤他們工作，又能看清他們的動作。雖然現在工人們生活條件不好，但是他們的精神麵貌可不是一般的好。
終於有人注意到了孟凡。“小同誌你是哪個部門的，怎麼在這裡瞎晃悠？”來人看起來有五十多歲，目光銳利，見孟凡穿著軋鋼廠的工裝，以為是彆的部門偷懶的員工。
“同誌您好，我是宣傳科的，我叫孟凡，今天第一天來上班，來車間看一下工人們的工作情況，為以後工作提煉一些素材。”孟凡轉身答道。
“你們這就叫那個那個采，采風對吧。”來人聽說孟凡是宣傳科來找素材的，很高興。
“沒錯，我就是來采風的。”
“我叫鄭鑫，是二車間的主任。大家都叫我老鄭，你也這麼叫就行。”
“那我就不客氣了，老鄭。”孟凡順著杆子就往上爬，和鄭鑫寒暄了起來。
“有什麼客氣不客氣的，上到廠長書記，下到工人家裡麵的娃娃，都這麼叫我。”這個鄭鑫是個很開朗的人，這是孟凡對鄭鑫的第一印象。
“那這樣好了老鄭，咱們去你辦公室待會兒，免得打擾大家工作。”孟凡見剛才在這裡和老鄭說話吸引了附近幾個人的注意力，提議道。
“都看什麼看，乾你們的活兒去。”鄭鑫惡狠狠地向眾人喊道。
“老鄭，你個快退休的老頭喊什麼喊，你這個主任管天管地，還能管彆人家拉屎放屁不成，我這倆眼珠子愛看誰看誰，就看就看，誒，你管不著。”一名工友大聲的反駁道。
“哈哈哈”，頓時車間裡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彆理他們，一群隻會動嘴的蠢蛋。”說完鄭鑫就帶著孟凡向著辦公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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