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王爺與芸娘,自漠北塔木河乘船來到貝殼鎮,沐王爺沒想到兒子僅僅過去大半年的時間,就變了副樣子,還和長安西的茶姑攪合在一起。
雖說這世道人不成人,人比妖更惡,但星彩終究非其族類,為了兒子前程,沐王爺說什麼也不答應。
且說,星彩見芸娘一路舟車勞頓,忙為其安排住處,置備一應生活用品,有天靈五寶相伴,自然不必考慮靈子使費。
芸娘隨星彩來到住處,趁無人在側,星彩問她“聽說長安一戰,尉遲嵐敗北,後事如何?還沒聽你細細說起。”
芸娘歎了口氣,“唉,總之一言難儘啊。自從你們離開後,長安城裡風雲突變,城內水深火熱,說起這次長安大戰,可真是驚心動魄,我差點就再也見不到你們。”
星彩見芸娘憂心忡忡,想起今日她見到小七的神情,拉著芸娘悄悄說“此事以後再說,我還有一件驚天大事要告訴你。”
“驚天大事?”
星彩不禁興奮起來,拉著芸娘的手不放,對她“小七原來是主人轉世。怪不得我初次見到她時,就覺得她十分眼熟。那時她女扮男裝,臉又圓嘟嘟的,我便沒太在意。直到後來才發現,原來她就是主人轉世啊,感謝老天,賜給我與主人這樣的緣分,在茫茫人海之中再次相遇,看來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芸娘你說是不是?”
星彩興奮地說著,隻見芸娘臉上毫無波瀾,星彩拉著她的手,萬分激動“你不覺得這一切都很奇妙嗎?原來主人並沒有死去,一直陪伴著我們。”
芸娘聽罷,慘笑一聲“你錯了,什麼轉世投胎,昭陽公主才是主人的孩子。”
星彩聽了不解,芸娘又告訴她“當年,是我錯把劉皇後的孩子抱走了。”
星彩一臉茫然,“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芸娘情緒也有些激動,顫抖著說“都怪我,都怪我,是我不好。我當時沒注意,那孩子滿身是血,我來不及細看。而且九重天的人一直在追我,當時又餓又累,害怕極了。”
“你慢點說,當初到底發生了什麼?”
芸娘整理了一下情緒,“長林才是劉嬋的兒子,本應繼承大統,若如此,天下或許也不會大亂。”
說著,芸娘將十八年前與空渡交手,嬰兒被奪,再後來她又抱走劉嬋之子等事一一告訴給星彩,星彩驚訝地張大了嘴巴,驚愕不已。
芸娘接著解釋“劉皇後受了驚嚇,動了胎氣,以致早產。長林未能在娘肚裡待夠時日,眼看就要死去,是我硬生生用真元給他提了一口氣,後來多虧了老樹,為他續命才支撐他活到現在。”
星彩大驚,“這些事,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和空渡大師找到當年負責給皇後接生的產婆,這是她親口告訴我們的。”
星彩慌得原地轉圈,手足無措“錯了,全錯了。怪不得,怪不得小七和主人這麼像,原來如此。這可怎麼辦才好。”
正說著小七和倩兒從外頭回來,小七剛去見了沐王爺,說了些家常,他得知了長安城的近況,心中憂悶不已。
芸娘看到小七,避開話題,笑問星彩“這麼久沒見長林,他還好嗎?”
星彩也打掩護,當著小七的麵,遮遮掩掩,“啊,這個,長林進步很大,身體壯實得像頭牛。”
芸娘笑著說“聽你這麼說,我更想見見他了。”
兩個人說說笑笑,岔開話題。
倩兒跟著說“長林哥就在那座山上。鳳清老師,不讓人隨便上去,我們都不敢去。”
芸娘對倩兒笑吟吟地說“還有這樣的規矩?今日不去見他也罷,我也累了,想早些休息了。”
小七、倩兒便幫芸娘收拾鋪蓋、行李。四個人便擠在一張大通鋪上。
入夜,小七總覺得星彩似乎有話要對自己說,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一會兒又聽到她和芸娘小聲嘀咕著什麼,她假裝不在意,實則一直懸著一顆心。
她知道芸娘熟悉長安城中的事,看她和星彩的樣子,一定有什麼事情瞞著自己。
她猜想這會不會和母親有關,是不是她們得知了什麼不好的消息,因而不肯告訴自己,於是越想越怕,越怕越想。
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睡著,又做起了噩夢,夢到母親被卓彥母子害死,忽然從噩夢中驚醒,驚恐地坐起身來,汗水濕透了衣衫。
星彩和芸娘聽到聲響,掌燈起身,見小七滿頭大汗,一臉憂慮慌張。芸娘急切詢問“你還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