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城南馳道
幾匹輕騎正在寬闊的馳道上疾行,馬蹄揚起大片塵土。
“殿下的騎術倒是不錯!”林朔詫異地看向馬背上的楊囂。這位被圈養的質子居然能夠縱馬馳騁,真的是大出林朔預料。
“在上京城這些年,北雍倒是不禁止我騎馬,因此每隔一段時日便有機會出城跑馬。”楊囂笑道。
這幾人正是前往驪山的林朔一行。
在領兵的印信下發之後,林朔沒有任何耽擱,第一時間帶上楊囂前往驪山。
驪山位於上京城以南百裡開外,傳說中的驪山軍就駐紮於此。
“兩位,我們要抓緊時間!”身後一名中年男子冷言冷語說道,“今日天黑之前,我等必須將驪山軍帶回城外大營駐紮。”
林朔回頭看了一眼,麵色有些冷意。
雖然名義上是他和楊囂獨領一軍,但宣德帝顯然不可能不留後手,身後隨行的兩人便是派來製衡他們的監軍。剛剛說話的冷麵中年叫黃力,還有一名青年叫李齊,兩人均來自宣德帝的禦林軍。
“黃監軍,不知這驪山軍究竟是何情形?”楊囂客氣問道,“為何我客居上京多年,也未曾聽聞有這麼一軍?”
“既然殿下問起,黃某也沒什麼不能說的,反正一會兒就要見到了!”黃力和李齊對視一眼,皮笑肉不笑地說道,“驪山軍可謂群英薈萃!不僅有我大雍的行俠仗義之士和劫富濟貧之輩,更有其他各國的悍勇之人,可謂集百家之長,戰力驚人!”
“那真是太好了!”楊囂聞言大喜,“既是精銳,想來轉運糧草不在話下。”
倒是旁邊的林朔滿臉鐵青,冷笑著說道“那到了驪山,還要仰仗兩位監軍整頓士卒!”
“將軍說笑了,我等隻有監督之責,至於整頓操練、上陣殺敵皆為將軍之權,我等絕不乾涉!”黃力一臉戲謔之色。
“好說,好說!”搞不清楚狀況的楊囂還在拱手道謝。
林朔搖搖頭不再言語,一提韁繩,座下太虛流金馬速度再添三分,一馬當先向著驪山衝去。
大約一個時辰後,幾人終於來到驪山腳下。
“這怎麼不見大營駐紮之地?”哪怕再是外行,楊囂也覺察出不對,山腳下空空蕩蕩,完全沒有軍營和帳篷。
“殿下莫急,驪山軍與眾不同,擅長山地作戰,因此平日操練和駐紮都在山上。”李齊一本正經地解釋,隻是嘴角努力憋住的笑容暴露了他的內心想法。
在黃力的帶領下,幾人沿著蜿蜒的小路向山中走去。
漸漸地,有聲音從山中傳來。
“果然是在山中操練!”楊囂麵露喜色,徑直走在前麵,“本皇子迫不及待要見到勇士們了!”
林朔跟在他身後,麵沉如水。
“嗬斥聲、抽打聲、慘叫聲,卻偏偏聽不見操練聲!”武將耳力遠超常人,讓林朔聽到了很多不一樣的東西,“這哪裡是士卒駐紮之地?”
片刻之後,山路回轉,隻見衝在第一個的楊囂呆立不動,顫抖著指向前方。
“這、這,這就是驪山軍?”
隻見群山之中,一座巨大的采石場隱藏其中,無數衣衫襤褸的囚徒在炎炎烈日下辛苦勞作。他們身上帶著沉重的枷鎖,用簡陋的工具開采石頭。這些囚徒們沒有任何保護措施,皮膚被石頭刮破,鮮血淋漓,卻不敢有絲毫懈怠。因為一旦偷懶,如狼似虎的獄卒就會用皮鞭在他們身上留下一道血痕。
“黃監軍,這些都是刑徒啊!”楊囂轉過身來,滿眼血絲地瞪著黃力,“你剛剛不是說有行俠仗義、劫富濟貧的壯士嗎?”
“殿下莫急,這些人都是我大雍的遊俠和盜匪,在來到這裡之前可都是行俠仗義、劫富濟貧之人呐!”黃力不急不慢地笑道。
“那還有各國的悍勇之人呢?”楊囂不死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