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生氣,於是當我妻善逸又一次試圖喊他大哥的時候他直接罵出了聲。
“不準這樣喊我,你這個廢物。”
他一直知道對方想要成為自己的家人,想成為自己的弟弟。
他又何嘗不想擁有一個家人?脖子上的勾玉是父母留給他的最後一點念想,無論生活多麼艱難哪怕飲泥水為生於惡狗奪食,他都從未想過要把它賣掉。
當對方小心翼翼地提出能否叫他一聲“大哥”時,他的心中湧起一絲難以言喻的喜悅,但更多的卻是恐慌和不安。
他就像一隻被遺棄太久的小貓,對任何人的善意都感到惶恐和警惕,生怕再次受到傷害。
膽小鬼連幸福都會害怕碰到棉花都會受傷。
他渴望得到這份關愛,卻又害怕對方的感情隻是一場虛幻的夢境。
從小的經曆讓他相信沒有一個人會無緣無故的對另一個人好。
所以,他選擇了逃避,選擇了遠離那個可能給予他溫暖的人。
大和尚一開始對他很好,可最後不還是把他趕走了?
老師也曾對他關懷備至,可最終卻因為他無法學會呼吸法一之型而另尋他人?
雖然老師現在依然對他不錯,但或許隻是看中了他的天賦,認為他有能力殺鬼而已。
獪嶽一邊自卑自棄地想著這些事,一邊又覺得這些都是事實,難以改變。
那麼,我妻善逸,你又是為何要對我好呢?
與其得到後失去不如從未擁有,所以他選擇拒絕所有試圖靠近自己的人。
於是,他選擇用充滿惡意的語言辱罵對方,用惡劣的行為將對方趕出自己的世界。
就這樣,在桃山之上,每天都上演著獪嶽在老師看不見的地方辱罵善逸,還用桃子砸他的情景。
善逸似乎總能聽見他內心深處的聲音,從來沒有向老師告發過他。
相反,善逸一直堅持不懈地粘著他,努力想要獲得他的認可。
總是用那雙充滿憧憬的眼神看向他,哪怕他對對方再怎麼惡劣,露出再壞的脾氣。對方也一直順從著他。
當時的他在想什麼呢?
——想起來了。
他在想我妻善逸再給我一點時間吧。
記憶再往後是在通過鬼殺隊考核的時候,哪怕那些鬼其實並不強。
他修行了一年很輕鬆的就可以將對方斬殺,但是他很怕死,當鬼的爪子接近他的身體的時候,總是會控製不住的幻想,那隻爪子即將洞穿他的喉嚨。
無數次他都在想桃山上有人等著他,所以他必須得回去。
7天過去,遍體鱗傷的他回到了桃山。由於不想讓老師擔心,於是他在路邊隨便找了個地方將自己清洗乾淨。
剛回到山上,小老頭看到他時很高興,他想小老頭看到他活著回來就這麼開心嗎?
在小老頭看不到的地方他的嘴角咧開了一抹笑。
結果對方對他說的第1句話居然是“獪嶽,善逸學會了一之型。”
你不問問我有沒有受傷嗎?
獪嶽的牙齒咬的咯咯作響,指甲深深刺入手心中。
我好不容易活著回來,結果居然還沒有我妻善逸那個家夥學會一之型,讓你更開心嗎?
盒子裂口越來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