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軒還未回過神來,眼前的葉晚晴已經在他麵前跌進了那泥濘的垃圾桶中。
遠處的人群中,不知是誰發出了一聲驚呼。
這時,林軒才猛地反應過來,扔掉手中的傘,麵帶寒霜地將垃圾桶中的葉晚晴拉了出來。
這時,李晨風也趕了過來,將傘舉到林軒的頭頂,掃了一眼林軒懷中的葉晚晴“趕緊送醫院吧,她臉色白很難看。”
林軒低頭看了一眼懷裡的葉晚晴,那張精致的小臉此刻毫無血色,與剛才那個滿懷期待地遞上手表的她判若兩人。
他皺了皺眉,最終還是抱著她上了車,直奔醫院。
雨勢不減,車子在擁堵的街道上緩慢前行,儘管車內暖氣已開,但懷中的葉晚晴卻依舊冷得發抖。
林軒抱著葉晚晴坐在後座,臉色陰沉如夜,突然間,懷裡的葉晚晴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襟,林軒的臉色更加陰鬱“放手!”
聽到聲音的李晨風回頭看了林軒一眼,見他臉色如同寒冰,又看了看仍在昏迷中的葉晚晴,不禁輕歎一聲“她已經暈了,你何必這麼凶?”
李晨風的話音剛落,林軒懷中的葉晚晴微微動了動,隨即,靜謐的車廂內響起了她帶著哭腔的哀求“彆這樣對我,好不好?彆離開我……”
車廂內一片寂靜,葉晚晴的哭聲異常清晰,讓李晨風都不禁心生憐憫“軒哥,葉晚晴真的很愛你。”
她昏迷至此,卻還在卑微地乞求林軒不要拋棄她。
其實細想,葉晚晴並沒有那麼不堪,嫁給林軒六年,她這個林夫人即便是挑剔的林老夫人也挑不出什麼毛病。
林軒低著頭,目光落在懷中的葉晚晴身上,從李晨風的角度看去,他的眼神冷冽,側臉線條堅毅如石,臉上依舊沒有絲毫溫情。
他沉默不語,葉晚晴的啜泣聲不斷。
她已昏迷不醒,一路上斷斷續續地重複著不要離開她。
林軒聽得心煩意亂,眉頭擰得更緊。
他最討厭的就是葉晚晴這副模樣,無論他說多傷人的話,做多麼過分的事,她似乎都不會反抗。
她憑什麼貪圖他的財富,現在又妄想得到他的心?
真是貪得無厭!
半小時後,黑色的轎車終於停在了市中心醫院的門口。
葉晚晴似乎已經完全失去了意識,她的啜泣聲也漸漸消失。
雨還在下,李晨風和司機各撐一把傘過來,林軒麵無表情地將葉晚晴從車內抱出。
剛走進醫院,李晨風看了一眼林軒懷中的葉晚晴,在燈光的照射下,她的臉色蒼白得嚇人。
李晨風心中一驚,連忙呼救“醫生,快過來,她暈了快一個小時了!”
深夜的醫院人跡稀少,李晨風的呼喊聲引來了護士的迅速回應,她們推著醫護床匆匆趕來“怎麼回事?”
帶頭的護士摸了摸葉晚晴,感受到她的體溫時,不禁倒吸一口涼氣“你們是怎麼照顧的,她高燒得這麼厲害!還渾身濕透!快把她放到床上!”
林軒聽到護士的話,眼神一變,鬆手將葉晚晴放到醫護床上。
葉晚晴全身濕透,一路上她還在啜泣,但他卻因為心煩意亂而沒有注意到她已經發燒。
鬆手時,林軒的手背擦過葉晚晴的手臂,那滾燙的體溫讓他瞳孔一縮。
確實很燙。
葉晚晴很快被推進去換衣測量體溫,幸好醫生檢查後表示並無大礙,隻是高燒接近40度,若是持續不退,恐怕會有腦損傷的風險。
葉晚晴做了一個夢,夢見十七歲的那個夏天,蘇俊彥坐在老宅的屋頂上,悠閒地問她要生日禮物。
他說他想要一隻手表,等他們結婚的那天,就用她送的手表記錄下那一刻的時間,多麼浪漫。
然而畫麵一轉,卻是林軒將手表扔進垃圾桶的場景。
“不要——”
葉晚晴猛地驚醒,濃烈的消毒水味道撲鼻而來,她不適地皺了皺鼻子。
原來隻是個夢。
“醒了?”
男人的聲音不帶一絲溫度,冷漠而疏離。
葉晚晴偏過頭,看著站在病床邊的林軒。從這個角度看去,他的身影在燈光下顯得格外高大,但那份熟悉的溫暖卻早已不複存在。
她再次調整了角度,試圖找到記憶中的那個他,但終究無法在林軒的臉上找到一絲熟悉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