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依舊在空中輕盈地舞動,當林軒踏入車內時,他的肩頭與發絲間已點綴著點點銀白,宛如冬日裡最孤寂的風景。
經過將近一個小時的嚴寒侵襲,車內雖隔絕了那如刀割般的風,但溫度卻依然與外麵的世界不相上下,寒意依舊侵蝕著他的每一寸肌膚。
他的心,仿佛被厚重的冰雪緊緊包裹,目光穿過漫天風雪,定格在那座彆墅上,唯有那扇大門在風雪中若隱若現,如同他們之間那即將消逝的聯係。
葉晚晴,她真的已經放下了對他的情感嗎?
而薑雨伯,他又是怎麼回事?
林軒不願再去深究,害怕揭開那層可能令他心碎的真相。他緊閉雙唇,強迫自己將思緒拉回現實,發動了車子,緩緩駛離這片讓他心寒之地。
林軒的身影消失在視線儘頭後,彆墅內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沉寂,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冷冽,仿佛連時間都在此刻凝固。
葉晚晴在沙發上蜷縮了片刻,最終還是被身體的不適所驅使,掙紮著回到了臥室。
她未曾預料到,這次的感冒竟會如此纏綿難愈,家中的常備藥物早已告罄,而窗外的風雪又讓她望而卻步,不願踏出溫暖的庇護。
臥室的門輕輕合上,一股刺骨的寒意瞬間將她包圍。她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強忍著不適按下了暖氣的開關,隨後換上了柔軟的睡衣。
隨著暖氣逐漸彌漫開來,葉晚晴終於在被窩中找到了片刻的安寧,然而小腹的陣陣疼痛卻如同夢魘般纏繞著她,讓她在睡夢中也無法逃脫。
她夢回了與林軒初識的甜蜜時光,又仿佛聽到了蘇俊彥的聲音,還有那場在記憶中揮之不去的熊熊大火。
當她從夢中驚醒時,四周已是一片漆黑,隻有她沉重的呼吸聲在寂靜的房間中回蕩。
一種難以言喻的壓抑和痛苦再次湧上心頭,那種熟悉的窒息感仿佛要將她吞噬。葉晚晴的淚水不自覺地滑落,她已經太久沒有如此無助和脆弱了。
她緊緊地抱住自己,蜷縮在床角,仿佛這樣就能抵禦住內心的風暴。在這無邊的黑暗中,她的痛苦與掙紮無人知曉。
突然,一陣急促的鈴聲打破了夜的寂靜。葉晚晴愣了一下,目光呆滯地看向枕邊閃爍的屏幕。過了許久,她才緩緩回過神來,接通了電話。
“晚晴,案件的進展如何了?”電話那頭傳來了秦珠玉關切的聲音。
葉晚晴按下了免提鍵,掙紮著從床上坐起,打開了床頭的台燈。突如其來的光芒讓她的眼睛有些刺痛,她下意識地用手遮擋了一下,聲音中帶著一絲沙啞和疲憊“還好,上訴被法院駁回了,維持了原判。”
秦珠玉敏銳地察覺到了她的異樣“你怎麼了?聲音聽起來不太對勁。”
葉晚晴抽出一張紙巾,輕輕拭去眼角的淚痕“沒事,就是感冒了,剛剛睡醒。”
“是不是身體又疼得厲害了?”秦珠玉的話語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心疼。
她知道葉晚晴的體質特殊,每次感冒,對她來說都如同經曆一場難以言喻的磨難。
回想起那次偶然的相遇,秦珠玉至今記憶猶新。那天葉晚晴陪著林太太用餐,歸途中卻遭遇了突如其來的不適。葉晚晴不願讓林太太擔心,便找了個借口獨自留下,而秦珠玉在接到她的求助電話後,毫不猶豫地驅車前往。
當她趕到葉晚晴所說的地點時,隻見葉晚晴臉色蒼白地趴在咖啡桌上,痛苦得幾乎無法動彈。那是秦珠玉認識葉晚晴以來,第一次看到她如此無助和脆弱。
剛剛輕呼了她的名字,葉晚晴緩緩抬起頭,那張臉在昏黃的燈光下顯得格外蒼白,仿佛是冬日裡最脆弱的雪花,而她的額間,不合時宜地布滿了細密的汗珠,這一幕讓秦珠玉心驚膽戰,差點就要衝動地按下急救鍵。
三年時光流轉,但那天葉晚晴痛苦的模樣,在秦珠玉心中依舊清晰如昨。此刻,聽到電話那頭葉晚晴虛弱的聲線,提到感冒二字,秦珠玉的心瞬間緊縮,疼痛難當。
“我休息了一會兒,現在感覺好多了。”葉晚晴勉強擠出一絲微笑,看了一眼床頭櫃上的時鐘,時針已悄然指向了晚上七點,原來她已沉睡了近五個小時。
“你有沒有吃止痛藥?”秦珠玉的聲音裡滿是擔憂。
葉晚晴輕輕搖了搖頭,眼中閃過一絲無奈“家裡的藥已經吃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