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梁玉萍高考結束,已經是一星期前的事情了。
平縣前往京都的火車上,一對年輕的男女挨著車窗,對著沿途的風景指指點點。
“明春你看那裡,好高啊!那是什麼山。”
蔣明春笑著搖搖頭
“我也不知道,要不我幫你找個人問問。”
這次出來,蔣明春明顯感覺自家媳婦的心情好了很多,而且還有種強烈的期待,或許是想著在京都可以見到自己的妹妹吧。
蔣明春猶豫了一路,還是不知道怎麼開口。
這副有心事的樣子,倒是被細心的禦姐梁給發現了。
對上這雙帶著關切的美麗眸子,蔣明春就知道自己是真的該交待了。
“玉萍,你有沒有想過,你的父親現在有另外一個家庭。”
發現媳婦的臉色有明顯的變化,蔣明春趕忙補上一句
“我是說假如。”
梁玉萍平日裡大多是不喜歡主動表現,也不會主動去問。這並不是對方傻,有些事情她隻是聽就能猜出一些東西。
自家男人說這樣的話,那就一定是得到一些消息了。
梁玉萍長長的睫毛微微忽閃,目光透過車窗外靜靜地注視著,思考著,並沒有表現的很難過。
許久梁玉萍沒有回答,倒是反問了一句
“明春,你覺得我該恨他嗎?”
這個問題讓蔣明春覺得有些難以回答。
自己不清楚當年發生了什麼,也不清楚梁玉萍的父親為什麼會選擇丟下她們母女,隻帶走了另外一個女兒。
那天,當他在劇院門口見到梁少安的時候,他確實恨極了那個當了陳世美的父親。
但後來又覺得有些想不通,如果他的父親是為了拋棄老婆孩子,回城另尋新歡。
可走的時候為什麼還要帶上另一個女兒?難道隻是為了減輕負罪感嗎?
梁玉萍沒有等到答案,卻自顧自的說了起來
“按道理我是該恨他的,可是明春,我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恨不起來。
他在我的記憶中甚至都有些模糊了,我都不知道我該恨的那個人現在是怎樣一張麵孔。”
蔣明春不忍心看她糾結,輕輕的拍打著她的後背,安慰道
“一切問題都會找到答案的,彆擔心,我會一直陪著你。”
第一次來到大學校園,梁玉萍就被燕大的規模給驚到了。原以為在平縣看到的高中校園就夠大的了。可放在這裡一比,簡直是笑掉大牙。
“明春,這一片都是燕大嗎?”
“嗯,那邊還有勺園,外國留學生就住在那裡。”
梁玉萍微微張大嘴巴
“這裡豈不是比咱們一個河灣村都大!”
蔣明春笑了
“那是當然,咱們河灣村才一千多人口,這裡光是學生都好幾千呢。”
“您是春明作家吧!可以給我簽個名嗎?”
迎麵走來兩個大學生,表情有些激動。
梁玉萍對此已經見怪不怪了,從剛進校門開始,就不斷的有人打招呼,要簽名,其中還有不少的女同學。
連帶著走在旁邊的自己,都成了被關注和議論的對象。
自家男人當真是走到哪裡都有人認識,也難怪每次回去,縣裡,公社那麼多人上門拜訪。
“明春,你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