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問音從禁閉室裡出來的時候,天色已然接近傍晚了,她抄了一下午的校規校訓三好學生守則,手腕子都酸痛死了。
剛一出門,就看見禁閉室門口的走廊上,整齊地站著一排人。
裴元、慕楓、秦冠玉、木又,都來了,穿著黑曜院校服,齊齊地戴著不知道從哪兒弄來的口罩和墨鏡,就連木又臉上也戴著迷你版的墨鏡口罩。
“你們怎麼都在這?”黎問音有些驚喜。
慕楓回答“秦冠玉提議,讓我們算準時間,接你出獄,不能讓你一個人太孤獨落寞了。”
“哦”黎問音又問,“那為什麼都戴著墨鏡口罩呢?”
裴元“太丟人了。”
木又頂著口罩墨鏡,深以為然地點點頭。
“何必,掩耳盜鈴,”黎問音吐槽,“誰不知道是你們。”
慕楓“能稍微安慰一下我的心靈。”
“稀奇,”黎問音看了看旁邊,“學姐也來了嗎?”
說完,她就感覺到一隻隱形的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黎問音齜牙咧嘴地笑了笑“哇,感謝你們都能來接我。”
聽這話意思,裴元隱隱約約有了個不好的預感“感謝?後麵是不是還有但是?”
“但是吧”黎問音委婉地轉了一下,“我有約在身了,得去趁著還沒入夜,去找子桑小學姐一趟,你們先回去哈。”
她說完就撒丫子跑了,邊跑邊回頭吩咐“學長學姐們,記得幫我多照顧一下又又啊!——他感冒才好不久”
然後黎問音人就沒影了。
四副墨鏡整齊劃一地望著她離去的方向。
裴元聳肩冷哼“她好像每隔一段時間,就得為了一個女人把我們扔一邊不管。”
“明天就是和子桑棠的對決了,”慕楓憂愁地說道,“她不會現在是要偷偷去做什麼不得了的事吧。”
“相信小音,”秦冠玉溫和說道,“她不會的。”
裴元挑眉“不會讓人發現?”
慕楓認真思考了一下“這樣也不錯啊。”
裴元“”
他們對黎問音的縱容度真的高到都超乎了自己的想象。
——
黎問音匆匆忙忙奔到自己的滴滴大雲停靠的地方,挺擔心它斷了自己的魔力支持,直接消散了的。
幸好,在那棵熟悉的大樹旁,黎問音找到了已經縮水了好幾圈的滴滴雲,還有等待在這裡的子桑棠。
“誒,子桑小學姐,你怎麼還在這呢,正好,省得我費勁去找你了。”
子桑棠模樣看起來有些局促,她應該是把另外三個人都支走了,隻剩她一個人在這裡等著。
她微微皺眉,有些不知如何開口向黎問音解釋的慌亂感。
“黎問音你的雲,我沒有對它做任何事,但不知道為什麼,它就小了這麼多”
“啊,這個呀,沒事,”黎問音走上前去,用編織魔法,恢複了滴滴大雲的蓬鬆壯大,“就是有點缺魔力了。”
子桑棠就站在一邊看著,凝神觀察著這朵雲,眼睜睜地見證它在黎問音的手底下迅速變大,雲朵似乎也變得活躍了起來。
下午的時候,子桑棠沒有走遠,一直在這附近看著這朵雲,看著它各種扭曲變成,竟在短暫一下午的時間裡,挨個變幻字樣,變出了一整本校規。
這到底是什麼樣的魔法,這朵雲和黎問音,都得謹慎對待。
子桑棠斟酌著用語,想著尋找一個合適的機會問出口。
與此同時,黎問音在拉巨大的時候,也在一股腦兒地思考,自己怎麼問呢,直接問顯得唐突,旁敲側擊顯得心機,磨磨唧唧不問顯得
那隻好
“黎問音同學,我可否和你一起坐一下你的雲?”
“子桑小學姐,能給我講講你們家族嗎?”
二人麵對麵一愣。
子桑棠疑惑,黎問音怎麼會對她的家族感興趣,她知悉黎問音特殊生的身份,本想著儘量不往什麼身世家族上提,以便和黎問音平等的交流,不造成什麼沒必要的麻煩和壓力。
誰知黎問音居然主動問起來子桑棠的家族,讓她有些吃驚,子桑棠自然是一點不介意告訴她的,她疑惑的是黎問音居然也不介意,還很好奇。
這就是深藏不露的高手應該有的從容自若嗎。
黎問音也很疑惑。
子桑小學姐是不是對她有什麼誤解,這滴滴雲她自己都不是很敢瞎騎,子桑棠居然這麼躍躍欲試。
哇塞,這就是強者的從容風範嗎。
“嗯好可以的。”
“當然沒問題小學姐!”
——
日落黃昏,橙紅的落日以緩慢但肉眼可見的速度漸漸下沉,暈染了一大片暖霞。
一團白色的綿軟大雲,顫顫巍巍地上浮於空中,照耀在黃昏日暉。
顯得她們的身形十分渺小,但又是這片天空中,唯一脫離地麵,幾近奔向太陽的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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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氣——呼氣——放輕鬆”
黎問音哄著自己,安撫自己的情緒,堪堪維持在一個較為穩定但還是顫顫巍巍的程度。
子桑棠坐在她身後,雙腿吊在雲朵之外,任風揚起鮮紅的裙擺。
她緩緩抬手,朝向太陽,滯空遮住自己的眼睛,又忍不住鬆動手指,看著從指縫中傾瀉出來的陽光。
“子桑小學姐,”黎問音盤腿坐著,強忍著欲望不往下看,“你的那三個朋友呢?怎麼沒來護一下駕。”
“我不是很喜歡他們一直圍著我轉,用了稍微強硬了些的態度支走他們了。”
興許是全身都沐浴到了日落暖陽,子桑棠放鬆了許多,頗有興味地用手摁了摁身下坐著的滴滴大雲。
“不不不,你可能誤解我的意思了,”黎問音解釋,“我其實挺不靠譜的,你可能太相信我了一點。”
“是嗎?”
子桑棠眨了眨眼,看著她,卻依舊是不慌不亂,沒有一點恐懼害怕的感覺。
黎問音痛心疾首。
大小姐,真的信任過頭了吧,她、她真的不靠譜沒開玩笑的啊,這要是帶著她出了什麼事,蘇瑾時謝柳那幾個不得削了自己。
“沒事的,”子桑棠笑了笑,放輕鬆似的昂首後仰,撐著滴滴大雲坐著,懸空的雙腿微微晃悠了一下,享受轉涼的小風吹拂耳側,“我還從來沒有這樣過呢。”
不在意規矩,不在意身份,不在意目光。
放肆且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