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燕去了後罩房很快回來,將一隻描金匣子放到廖華裳手邊,又將匣子上厚厚一遝賬冊搬到另一邊,“夫人,這是賬冊。銀票、嫁妝冊子和店鋪田產契約,都在這隻匣子裡。”
這個賬冊不是伯府公中的,隻是廖華裳自己記的一本私賬。
上麵記載著她從私房中拿了多少銀錢貼補公中,嫁妝裡什麼首飾送給了府裡什麼人。
其實也不需要記。
整個伯府,除了分家另過的袁二爺、袁三爺,住在伯府裡的傅老夫人和袁四小姐,房中的擺設隻要貴重點的、像樣點的,都是她廖華裳的東西。
甚至袁諍的姘頭傅靈蕊,都得了她不少好東西。
真是,一腔真心喂了狗啊!
廖華裳吩咐春燕,“你再給我找一隻空匣子過來,然後拿我的對牌去賬房支取三千兩銀子。讓翠兒去二門外說一聲,我一會兒要去東坊市,讓門房準備馬車。”
距離爹娘流放上路還有一個月。
這一個月,她需要準備的東西還很多,沒必要浪費在那對狗男女身上。
春燕應是,去後罩房拿了匣子給廖華裳,就去了賬房。
月華院離賬房並不遠,春燕卻足足待了半個時辰,才滿臉不忿回到月華院。
一回來就跟廖華裳發牢騷,“這許賬房是越來越糊塗了,夫人才是掌家主母,支取銀錢還需要知會彆人?”
林嬤嬤連忙問道:“這話怎麼說?”
春燕看著廖華裳毫不意外的表情,氣道:“這些爛了心腸的東西,說什麼老夫人有交代,任何人從賬房取銀錢都得先知會老夫人。”
“本來就是夫人陪嫁鋪子的收成,放到公中那也該是夫人說了算。怎麼到了夫人用銀子的時候,一個個反倒推三阻四起來?”
“將府裡媳婦嫁妝錢花的如此理直氣壯的,婢子活這麼大,還是頭一回見!”
“普通人家都沒臉把媳婦的嫁妝錢當成自己的花,虧得這伯府還是勳貴之家。”
林嬤嬤輕斥一聲,“春燕,越說越不像話了!”
這話若是傳出去,伯爺的臉丟了,受難為的可是夫人。
廖華裳問道:“銀子呢?拿回來了嗎?”
春燕從袖袋中取出厚厚一遝銀票,得意說道:“拿回來了。若那沒臉沒皮的東西敢不給,婢子就敢跑大街上,讓周圍的人都來評評理!”
廖華裳接過銀票輕笑一聲,“好春燕,做的不錯!”
春燕得意地朝林嬤嬤挑了挑下巴。
林嬤嬤瞪了她一眼,伸出手指笑著戳了戳她額頭,“小蹄子!”
廖華裳換了出門的衣裳,將所有的店鋪田產地契放進匣子,剩下的仍舊收回庫房中。
她吩咐春燕帶著匣子,剛要出門,就看見夏蟬腳步匆匆走了進來。
夏蟬朝廖華裳匆匆屈膝一禮,“夫人。”
後麵的事廖華裳已經知道,見夏蟬滿臉驚慌欲言又止的樣子,連忙說道“你先在府裡等著,我有急事需要辦。有任何話,等我回來再說。”
夏蟬有些著急,“小姐……”
春燕連忙出聲安撫,“好了夏蟬,聽小姐的。”
說完朝夏蟬使了個眼色。
夏蟬脫口而出的“小姐”,是情急之下。可春燕這聲“小姐”,卻是意有所指。
夏蟬乖覺,連忙屈膝應是。
接著又說道“夫人要出府嗎?婢子方才回府時,正好看見王叔趕著那輛雙轡馬車出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