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諍一回府,立刻感覺氣氛有些不對勁。
前院仆從都聚集在垂花門處,探著身子往裡瞅。
內院隱隱約約傳來尖利的叫罵聲。
他頓住腳步,臉色鐵青站在門前一丈遠的地方。
褚槐見狀連忙上前吆喝幾句,“都在這兒乾什麼呢?差事不用做了?一個個的都想挨板子不成?”
所有人回頭看見袁諍,立刻縮著脖子做鳥獸散。
褚槐拉住一個小廝,問道“裡麵出了何事?”
那小廝小心地看著袁諍臉色,小聲回道“是周姨娘和表小姐打起來了,四小姐來勸架,臉上不知被誰的指甲劃了一道。”
“四小姐一氣之下扔出去一個花瓶,砸傷了聞訊趕來的老夫人。”
“表小姐正要上前查看老夫人傷勢,被周姨娘逮到機會打了兩個耳光。”
兩個小公子見娘親被打,撲過去與周姨娘撕咬,又被周姨娘吃痛抬手時打到了鼻子。
一看小公子的鼻子被打出血,表小姐瞬間就瘋了,撲過去就跟周姨娘撕扯到一起,結果兩人碰倒了在一旁看熱鬨的喬姨娘。
沒想到喬姨娘倒地時,後腦勺恰好碰在案幾角上,人當即昏迷不醒。
老夫人被煩的上了頭疼,四小姐害怕破相哭成了淚人。
而府裡主事之人正打得如火如荼,躺在地上的喬姨娘還沒有人理。
滿府的丫頭婆子都擠在一個小小的花廳裡,還有人專門給外院的傳遞戰況。
內外院的管事都被扯的頭發蓬亂、臉上也有數道甲痕。
地上到處是碎瓷紙屑,硯台扔到了地上,無數腳印帶著墨汁,將地上的賬本踩得一塌糊塗。
周姨娘騎在傅靈蕊身上,左右開弓連撕帶咬。
成哥和東哥被奶娘死死抱著,還在掙紮哭罵。
老夫人歪在短榻上,袁樂韻在旁邊哭,地上還躺著個生死未卜的……
袁諍看著這一幕,恨不得將自己兩隻眼睛都戳瞎。
眼不見心不煩!
他順手拾起身邊一隻玉瓶,用力砸在地上,大吼一聲,“住手!”
廳內瞬間一片死寂。
下人們一看家主到,頓時嚇得魂飛魄散,能溜的都溜了,溜不了的也縮著脖子束手而立。
周姨娘停下撕扯,一骨碌從傅靈蕊身上爬起來,委委屈屈嬌聲哭道“爺,您要給珍兒做主啊!”
人不等撲到袁諍懷裡,就被爬起來的傅靈蕊抓住,眨眼功夫又被賞了兩記耳光。
袁諍一把抓住傅靈蕊,鐵青著臉厲聲喝道“夠了!你還嫌把府裡弄的不夠亂嗎?!”
傅靈蕊一聽,又是傷心又是氣,用力甩開袁諍的手,撲過來連哭帶打,“你講不講理?明明是她先過來羞辱我……”
周姨娘也哭,“爺,妾哪敢羞辱表小姐,妾就是過來問問份例。”
“你胡說!”傅靈蕊滿臉甲痕、頭發蓬亂,眼淚糊了一臉,脖子裡青筋迸得老高,歇斯底裡大聲叫著,再次朝周姨娘撲過去。
袁諍氣炸了,用力扯回傅靈蕊,照她臉上扇了一耳光,“夠了!”
啪的一聲脆響後,廳內終於安靜下來。
周姨娘拿帕子按著眼睛,眼裡飛快閃過一抹得意。
傅靈蕊捂著臉,難以置信地看著袁諍,喃喃問道“你打我?”
袁諍衝動過後也有些後悔,一句“對不起”還不曾說出口,就聽到傅靈蕊尖利到鑽腦子的聲音在耳邊炸響,“袁諍我跟你拚了!”
人瘋了一樣撲了上來。
袁諍冷不防被傅靈蕊狠狠抓了幾下,臉上脖子裡瞬間多了幾道血痕。
他抓住傅靈蕊手腕,用力將她推開,大聲吼道“你鬨夠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