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有涯，而道無涯。
用有限的壽命，去追求近乎於無限的道，這想想就讓人絕望。
難怪蒼雲九代老祖不想讓江寒知道自己的意境。
如果知道的話，會對修仙產生迷茫。
無涯的道，真有儘頭？
修行既然不存在儘頭，那麼所謂的長生，是不是也就不存在？
這足以動搖很多人的道心。
蒼雲九代老祖看著閉目的江寒，目光閃過了一絲期待。
他一生曾經主動送出過三次意境。
第一次，是一個凡間書生。
那書生用了百年的時間才從意境中走出。
要不是他護住那凡間書生的軀體，恐怕其肉身早已腐朽。
蘇醒之後，那凡間書生雖然身體狀態，容顏還停留在百年以前。
但周身還是遍布遲暮之氣，目中充滿迷茫。
最後他單薄的身影，慢慢走進了晚霞的黑暗當中。
蒼雲九代老祖不知道那書生去哪了。
可能隱入山林，一生不修仙。
畢竟一次入道，人間已滄桑，親朋好友等都已經離去，隻剩下自己孤單一人。
百年時間，足以讓那些還記得他的人，基本離世了。
這樣的打擊，無疑是巨大的。
當然了，那書生想通了之後，也有可能走出迷茫。
從此踏仙途，追無涯。
第二次，是一個煉體的妖修。
那妖修用了十年時間走出，但目中還是黯淡無比，帶著沮喪，心境大受影響。
第三次，是一個人族修仙天才。
他的時間最快，隻用了三天。
三天後，那少年睜開了眸子，眼中之光不曾磨滅。
隻留下了一句話
若道無涯，那我便把身修到無涯，用此後餘生，去覓天道！
“道無涯意境……可讓人墜落對道的迷茫當中，不知道你需要多久可以從茫然中走出來？”
蒼雲九代老祖看著江寒的身軀，目露期待。
就在這時候，他注意到江寒的眼皮子微微跳動了一下。
嗯？錯覺？這是蘇醒了？
怎麼可能？
前前後後才過去多長時間啊？估計也就一刻鐘左右吧？
一刻鐘的時間，就能抵消掉道無涯意境帶來的影響？
雖然他沒有完全展開真正的道無涯意境。
但哪怕是隻有一絲，亦算恐怖的了。
不過第二眼再看過去的時候，江寒的眼皮子不再輕顫，而是恢複了平靜。
就在蒼雲九代老祖以為是錯覺的時候，江寒的眼睛驟然睜開！
眼睛中帶著清澈，不曾有一絲的茫然。
仿佛見證了歲月滄桑，經曆了問道無涯，歸來是還是一如當初的少年。
“你……蘇醒了？”
蒼雲九代老祖眼中精光閃爍。
昔日的那些人所用時間有長有短，但都不可能短到隻有區區一刻鐘。
這樣的時間，哪怕是他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道無涯，可讓人陷入對道迷茫的境地當中。
若是全力施展，陷入意境者甘願獻祭大道，直接坐化。
此子怎麼回事？
難道是一個沉默的天才？一直隱藏自身，不被世人所知？
“你道心無恙？”蒼雲九代老祖沉聲問道。
一般從道無涯意境走出來的，道心多多少少都受影響。
“道心？”江寒一臉茫然，頓了一下，問道“什麼叫做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