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破北蠻時將蠻人屠戮殆儘,絕其種毀其穴,幾乎把地都犁了三遍,一個活口都沒留下啊!”
“我也聽說了,貌似在草原上還有一座用蠻人頭骨壘成的景觀,好家夥,比山都高!”
眾人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
有人接茬道“我聽說滄州也沒能幸免啊,以寧淮安這惡人的作風,滄州百姓定是也遭了殃,我有個表哥僥幸逃難回來,說寧淮安把整個滄州城都給屠了,奸淫擄掠無惡不作啊!”
“太可恨了!”
眾人咬牙切齒。
類似的對話出現在慶國各地,幾乎所有人都加入其中,不知不覺,全國上下萬眾一心,已對從沒謀麵過的寧淮安恨之入骨。
更有畫師作了寧淮安的畫像,卻沒有畫出其英武神俊,而是將其形容為三頭六臂身高丈二的惡鬼。
一時之間,舉國膽寒,寧淮安的名聲徹底臭了,甚至到了讓嬰兒止哭的程度。
幾乎所有人都叫嚷著,要讓寧淮安有來無回!
百姓是淳樸的,也是愚昧的。
他們哪裡想到,自己不過是被自己敬重的皇帝陛下給利用了而已。
人言可畏。
饒是慶帝也不得不在乎自己的名聲,他想殺寧淮安,但也不想被天下人唾罵,他要讓即將發生的刺殺名正言順!
在慶帝的操縱下,整個慶國都充斥著怒罵之聲,京都內更是人心惶惶。
但有一個地方是例外。
秋月漸高,湖水漸寒。
司李李坐在船舷畔,脫下了青布鞋,有一雙如霜的白足,輕輕的踢著水。
也隻有這冰涼的湖水能讓她冷靜下來。
“姑娘。”y鬟萍兒從後方走來,在其耳畔低語,“有好消息……”
司李李的眸子漸漸亮了起來“當真?”
丫鬟萍兒點點頭,忍不住麵帶喜色“自是真的,到處都在傳,慶軍大敗,而且很快寧淮安就要出使慶
國了。”
司李李很開心,可笑容還未完全綻放,冰涼的湖水就讓她冷靜下來。
她左右看看,鄭重提醒道“現在情勢緊張,我們身在敵國,千萬不能表露心跡,一定要忍,要藏,不能讓人發現端倪。”
丫鬟萍兒也是精神一震,重重的點了點頭“奴婢記住了。”
“嗯。”司李李應了一聲,隨後又長長一歎,目光中透出幾許擔憂。
“如果可以,我不希望他來。”
“可是姑娘,你不是早就想見他嗎?”丫鬟不解。
司李李眼眉低垂“現在慶國上下都對寧淮安恨之入骨,群情激奮,他若是來了,我怕……”
話音未落,司李李忽然聽到腳步聲接近。
不多時,徐娘半老的老鴇子走了出來“李李啊,準備準備,晚上你得出來唱曲兒。”
“知道了,我這就去準備。”司李李收起雪白的雙足,穿上鞋襪,朝著房間走去。
她心緒不寧,想要提醒寧淮安彆來,可是眼下又沒有送條件的情報。
司李李眉宇間的愁緒化也化不開,索幸現在慶國上下誰也不高興,倒是沒人覺得異常。
天色漸晚,花樓的生意也來了。
司李李坐在台子上,青蔥手指撥弄琴弦,歌聲悠揚婉轉。
她的思緒卻已經飄到九霄雲外。
“寧淮安,我幫不了你,隻能為你祈禱千百遍,但願你準備萬全,平安無事!”
京都城歌舞升平,滄州的廝殺卻還在繼續。
戰場上士兵們前赴後繼,地麵屍橫遍野,鮮血橫流,慘叫與哀嚎聲不絕於耳。
有人衝鋒,有人倒下,有人死去,有人連死都做不到。
入目所及,宛若地獄,有些人或是被火油點燃,或是被擂木砸到,或是被箭矢射中,他們沒死,卻在痛苦中等待著死亡的降臨。
“衝鋒!”
“衝鋒!”
“壓上去!”
“給老子上城樓!”
慶軍主帥葉眾聲嘶力竭的呐喊著,下達著一道道軍令。
他的聲音嘶啞,雙目通紅,顯然已經很多天都沒有睡過一個好覺了。
葉眾睡不著,也不敢睡。
滄州城一日不攻下,他的心便一日放不下。
“大帥,京城傳來消息,陛下要與齊國談判,似是要割讓滄州城。”
“什麼?”聽到屬下來報,葉眾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奶奶的,談判?談個屁!”
“死了這麼多弟兄,還有什麼好談的!”
葉眾怒不可遏,可是又感到一陣無力。
他隻是個軍人,有些事不是他能決定的。
可一番思慮過後,葉眾的目光忽然堅定許多。
“滄州!”
“隻要能將滄州城打下來,齊國便不足為懼,也就不用談了!”
一念及此,葉眾又趕忙催促起手下將官,以高額封賞激勵眾人繼續攻城。
時間一點點流逝,戰場上死的人也越來越多。
滄州城牆下堆著的屍體,幾乎壘成了小山,不僅有慶軍的,也有齊軍的。
攻城越發激烈,以至於齊軍想要無傷亡將人攔住也根本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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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梯被推到了城牆上,一名名士兵朝著城頭衝鋒,在激烈的衝鋒中,終於有人登上了城樓,可很快又被城牆上的防守力量擊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