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們也都不說話,默默的吃著肉,他們不像是在吃飯,更像是進行某種儀式。
吃完,高順站起身,舉起了手中的酒碗。
“兄弟們。”
“今天是寧侯大喜的日子,寧侯沒忘了咱們,賞銀都已經送到了。”
慶國談判,賠了不少錢,寧安為每位滄州城的士兵都請賞了一百兩,戰死的賠償二百兩,子孫三代免服役。
這些賞銀已經很重。
幾乎將慶國贖回燕小已的賠償都花完了。
士兵們沒有動那些銀子,而是同高順一樣將酒碗舉起。
高順的目光掃過眾人。
這些士兵絕大多數都是原來的邊軍,但經過他的帶領,經過鮮血的洗禮已經有了陷陣營的影子。
他高舉酒碗。
“犒賞,都拿了,但咱們兄弟無功不受祿。”
“慶狗騷擾了咱們這麼久,今天就讓咱兄弟們來場大的,用慶狗的血,為寧侯賀喜!”
“兄弟們,喝完這碗喜酒,隨我殺敵!”
哢嚓!~
高順將碗中酒一飲而儘,重重的摔在地上。
哢嚓哢嚓哢嚓……
酒碗摔碎的清脆聲響此起彼伏。
沒有人膽怯,每個人的眼中都隻有濃濃的殺意。
“殺!!!!”
滄州城內,殺氣衝天!
城門大開,上萬名士兵衝出城門,悍不畏死的朝著遠處的慶軍營地殺去。
喊殺聲震天。
這一次,他們不再防守,而是全軍出擊。
“陷陣之誌!”高順舉刀大喊。
上萬名士兵吼聲如雷“有死無生!”
“殺!!!!”
“齊軍出擊了?!”
慶軍陣營,滿臉疲憊的指揮官葉眾突然站起。
“稟主帥,滄州城全軍出動,城門大開。”
“他們還有多少人?”
“一萬上下。”
葉眾頓時大喜。
他奉命在這裡攻城已經半個多月了,城池久攻不下,士兵損耗嚴重。
出征時帶了十萬,後麵又補充了幾萬,但現在卻隻剩下不足五萬,損失無比巨大。
在葉眾的指揮下,晝戰、夜戰,各種明打偷襲手段用儘。
好幾次距離破城都隻差一點,但那座布滿戰爭痕跡的滄州城,卻依然堅固,似亙古長存的巨人,無法撼動。
葉眾明白,如果破城,他就是攻城,若是不能破城,他就得以死謝罪!
而現在,立功的機會來了。
他當即下令“全軍出擊,與齊狗決一死戰!”
雙方的大軍很快接觸。
雙方的大軍基本上都是步兵,所以戰鬥方式也沒那麼多花俏。
打了這麼久,所有人都希望儘快結束。
軍陣列好,在主帥的帶領下,大軍全麵攻擊!
葉眾很自信,在他看來,自己五萬大軍,打對方區區一萬,在沒有城池的加成下,不過是手到擒來。
然而很快他就發現自己錯了,錯的很離譜。
齊軍主帥高順宛若荒野的狼王,帶領眾多士兵,一頭就紮進了慶軍的陣營中。
沒有躲避,沒有套路,隻有一個字殺!
這一萬人就像是尖刀一樣狠狠地刺入了慶軍的心臟,他們不管是否深入敵腹,也根本不在乎自己的死活。
“陷陣之誌!”
“有死無生!”
怒吼聲撕破天穹,這一萬兵齊軍,就像是一萬頭嗜血的猛獸,見人就殺,哪怕自己拚死,也得拉上兩個慶軍墊背。
在這樣悍不畏死的打鬥下,一萬人對五萬,竟然還打出了優勢!
“這不可能!”
葉眾震驚極了。
他無法接受這樣的結果。
攻城攻不下還可推給城牆堅固,正麵廝殺都打不贏,那就沒有任何借口好講了。
更何況對方的人數,比他們要少的多得多。
“主帥,咱們要撤嗎?”
一名副將狼狽的衝過來,神情焦急。
葉眾看著前方廝殺的大軍,雙眼瞪得通紅。
“敵軍隻有一萬,我有五萬,就算他們暫時憑著血勇取得優勢,也不可能贏……”
“可是,齊國營地還有騎兵策應呢。”
“騎兵……”葉眾望向北方,一望無際的荒原,不見半點煙塵。
他決定賭一把。
“就算他們現在立刻趕來,至少也要兩個時辰,足夠咱們將齊軍殲滅了。”
“主帥的意思是?”
“殺!”
葉眾瞪著眼,咬著牙“死戰不退!”
戰鬥廝殺的無比激烈。
隆隆戰鼓也淹沒在大軍的喊殺聲中,鮮血在大地上彙聚成河,屍骨堆滿荒原。
戰旗揮舞,戰鼓擂動,喊殺震天。
所有人都麻木了,他們仿佛聽不到所有人聲音,也看不到更多的東西,他們能看到的隻有麵前的敵人。
“陷陣之誌!”
“有進無退!!!”
頃刻間,高順已經殺了數十名敵軍,身上的甲胄又被鋪灑了一層猩紅的血漿。
身後的上萬名步卒在一番衝殺下,已經已經損失了近三成。
然而依舊沒有任何人退縮。
陷陣不滿千,滿千不可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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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況上萬人?
所有齊軍的雙目中都泛著嗜血的紅光,根本不知恐懼為何物,隻是本能的進行著廝殺。
“殺!”
“給我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