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蕭羽忽然一驚,渾身猛地打了一個哆嗦。
他想要站起,但兩腿卻是一軟,險些摔倒。
“你說什麼?瑾萱也死了?”
門外那人聽到他的腳步聲移動,下意識的遠離了一些,“是的,屍體正在運回來的路上。”
聽到屬下確認的回答,蕭羽的臉上浮現出幾分詫異。
“不可能啊?以瑾萱和唐軒策的實力,怎麼也沒有輸的理由啊,難道寧安還有高手相助?”
門外的聲音再次響起“不曾,隻有寧安一人出手。”
“一人!!!”蕭羽驚訝極了。
在北離,並沒有立嫡立長的說法,就連皇帝也是默認他們互相爭奪的。
這些年,蕭羽一直在發展自己的勢力,暗河、唐門、瑾萱,這些都是他的支持者。
有這些助力,在奪嫡之中,他幾乎就是碾壓的姿態。
可是就在這短短幾天的時間內,這幾大勢力統統都脫離了他的掌控。
此時的蕭羽,幾乎就是一隻被拔了牙的老虎。
他沒有生氣,有的隻是濃濃的不安和恐懼。
“那……那寧安呢?他死了沒有?”
門外沉默許久,“沒有。”
聽到這個回答,蕭羽頓時心沉穀底,一種死亡的危機籠罩心頭,幾乎抑製不住的顫抖。
他為人心狠、猖狂,但他同樣有猖狂的實力,然而隨著他的“獠牙”被拔除,蕭羽也有點狂不起來了。
此時此刻,他對一個從沒有見過麵的人,畏懼到了骨子裡,甚至擔心那個人會在某一個自己意料不到的時刻,就忽然出現,向報複唐門一樣報複他!
“他們死之前有沒有說出我?”蕭羽急忙問道。
然而門外沒有回應。
他等了很久,外麵都沒有任何聲音。
蕭羽急匆匆的打開門,門外空無一人。
再回頭,房間裡的美姬也消失無蹤。
不知不覺,他已孤身一人。
“不……”
“不!”
“不!!!”
空蕩蕩的房間裡,隻有蕭羽不甘且恐懼的呐喊。
皇宮,養心殿。
明德帝躺在軟塌上,臉上蒼白,眼窩深陷,嘴唇也發乾發白,看起來虛弱至極。
一名禦醫站在他的身前,將一枚枚銀針插入他的周身穴道,輕輕的撚動著。
隨著針灸的進行,明德帝的氣色看起來有了些許好轉,但依舊是一臉的病態。
片刻後,禦醫完成針灸,將銀針全部收起後,臉色平靜的開了一副藥方。
“這藥有固本培元的功效,陛下一日要喝兩次,連續喝七天,會有所好轉。”禦醫囑咐道。
明德帝虛弱的點點頭,隨後忽然開口“我還能活多久?”
正準備告退的禦醫身形忽然一頓。
他沒有回答。
但有時不回答,本身就是一種回答。
明德帝沒有再追問,而是平靜道“你下去吧。”
“微臣告退。”
在禦醫走後,明德帝無奈的歎了口氣。
他病了,病的很重。
不過與其說是病了,不如說是舊傷發作。
兵來如山倒,隨著年紀的增長,他的原本落下的病根爆發了,讓他的生機在快速流逝。
現在禦醫所能做的,也就是儘可能的往後拖,但所有人都知道,拖不了多久了。
“陛下,國師求見。”
一名太監前來稟報。
明德帝微微抬眼“讓他進來。”
他努力讓自己坐起,儘可能的保持著皇帝的威嚴。
不多時,一名,白發白須的老者走進了門。
這老人的年紀定然很大,但是皮膚光潔紅潤,看起來氣色竟然比明德帝這個中年人還要好一些。
此人就是北離國師,欽天監監正,齊天塵。
“國師可是有事要稟奏?”明德帝已經坐起身,抬手端起小桌上的茶杯,慢慢的最飲著。
齊天塵沒有著急說話,似乎是在猶豫要不要說。
明德帝似是察覺到了什麼,遂抬起頭,“出事了?”
齊天塵麵色沉重的點點頭,隨後將剛剛送來的情報遞了出去。
明德帝將信件展開,看到上麵的內容,先是一驚,隨後便是大怒。
嘭!~
他猛地拍了一些木桌,“好個寧安,真的好大的膽子,當真欺我北離無人嗎?!”
明德帝憤怒極了,那份情報被扔在桌上,上麵赫然正寫著寧安滅了唐門和瑾萱大監的事。
滅唐門,他尚且不至於憤怒,但殺瑾萱,他便不能忍。
這不光是瑾萱追隨他多年,有些感情的原因,更重要的是,瑾萱代表的是朝廷,擊殺瑾萱,就是沒有將北離朝廷放在眼中。
“傳葉嘯鷹來,命他率領二十萬大軍,給朕圍剿寧安!”
明德帝憤怒極了,他感覺自己的威嚴受到了挑釁。
此時的他,根本就是頭病虎,如他這樣的人,在生命的最後時刻,將會爆發出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恐怖的狠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