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她不緊不慢的往廢料筐裡扔了一個螺杆。
陳姨皺眉,從廢料筐裡撿出一個看看,扔到合格筐裡。
再撿一個看看,還是合格的,她臉色很難看了。
六一年底,鉗工車間的賈東旭死了,秦淮茹作為家裡主要勞動力進廠頂崗,因為沒有任何機械基礎,所以沒法去鉗工車間頂崗,隻能來機加工當學徒。
大家夥可憐她,就讓她從最簡單輕鬆的挑廢料件開始,誰知道這人不思進取,這麼簡單的事兩年多也沒乾明白。
花姐說“淮茹,聽我師父的吧,讓孩子去道個歉就沒事了,我去跟何大夫商量下,讓他彆往外傳,不然我們就給他扒了看瓜!”
秦淮茹不耐煩道“哎呀沒事啊,我就不信那何雨析會為了這點事計較,那他以後還做不做人了?”
花姐和陳姨麵麵相覷,人家東西丟了報案怎麼就不能做人了?
“秦淮茹!秦淮茹!來保衛科!你兒子案發了!”
一個滿臉血綹子的年輕人,站在機加工車間門口大喊。
秦淮茹急匆匆跑過去,質問道“你們憑什麼抓我兒子?你們有什麼證據?我要去派出所告你們!”
說完,看向遠處陳姨和花姐,這倆人在機加工有些地位,也是最幫她的。
花姐要過去,陳姨低聲道“你要害她嗎?那孩子再不管就完了”
花姐頓住腳步,彷徨起來。
保衛科,爐子不溫不火,氣氛淒淒慘慘。
“我的棒梗啊!”秦淮茹哭了。
棒梗左邊臉被人扇腫了,嘴裡塞著黑襪子被人綁在椅子上,像條不停扭動的大蛆。
“嗚嗚嗚嗚!”棒梗一看媽來了,馬上流出委屈的淚水。
秦淮茹撲到棒梗旁邊,吼道“陳科長!你們這是乾什麼?”
“秦淮茹你小點聲!”陳科長摳摳耳朵,“本來沒多大點事,你們非死不要臉,現在咱就公事公辦。”
“你有什麼證據?”
“有人證!”
“誰?”
“這我不能告訴你,國家有規定,不能隨便泄露證人信息。”
陳科長有點得意,去年年底剛學習回來,咱他媽現在文化人。
秦淮茹看向棒梗,棒梗搖搖頭,確定沒人注意到他。
“陳科長,你是不是看何雨析是當兵的就偏袒他?你要是不把證人找來,我就去派出所告你!”
“哦?”陳科長起身,意味深長道“那行吧,你等我一會兒。”
“嘁!”秦淮茹不屑,果然是害怕了。
“嘁你媽了個逼呢?你個倒黴樣兒!有你哭的時候!”
陳科長大罵一句爽多了,這才去找何雨析。
走進隔壁,陳科長神清氣爽道“何大夫,這事我管不了了。”
“嗯?”何雨析問“不是說兩塊錢以下的事保衛科都能解決嗎?”
“那得當事人雙方和解才行,秦淮茹問我要人證,還要去派出所告我。我根據規定沒把你哥說出去,正好你也拒絕私了,那就正好讓派出所解決吧。”
“需要我配合嗎?”
“得麻煩你過來做個筆錄,我帶去派出所交上去,你就不用去了。”
何雨析點頭,跟著陳科長走進保衛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