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臉打得可真是響啊,他們都為花梨月感到疼。
即便看不到花梨月的臉,寂無涯和秦逍遙卻能想到她那張近乎完美的臉絕對無法再保持一貫的優雅端方!
似乎,還從來沒有人這般對待過她呢。
隻是明明是個絕世大美人,為何他們絲毫不為她感到心疼呢?反而心裡還有一絲絲的雀躍?
再反觀那小東西,臉上一副純真懵懂的樣子,其實一肚子壞水,根本就是隻氣死人不償命的小狐狸。想要算計她,得看她願不願意被你算計。
這個臭小子,簡直可惡至極!花梨月心裡快要被氣炸了,臉上的笑卻越發和藹可親,她抓起雲沁的手,將匕首放在她的手上,柔聲道“阿離拿出手的東西,自然不會差,雲小公子你拿好了,可彆弄丟了。”
“謝謝梨月阿姨的提醒,龍君離給的東西我寶貝著呢,丟不了。”雲沁握回匕首,似乎很高興,“不過梨月阿姨,聽你的意思是,這匕首是不是比你的好?”
“……是。”花梨月隱忍著點了點頭。
每次與阿離相關的消息和事物,總是能最大的牽動她的情緒,否則她哪裡會在看出這小子對她不喜的情況下,還傻傻的拿東西和他換?
得到一樣東西的方式有很多種,她何必要用最傻的一種呢?
“那這玉佩梨月阿姨你還換嗎?”雲沁思量著道“隻不過
匕首我已經有了更好的,梨月阿姨你那個我拿來就是多餘的,要不你拿彆的東西來和我換吧。”
墨風聽了前半句已然放下心來,在聽了後半句後,一個趔趄險些摔倒在地。
雲姑娘喂,這玉佩既然主子給了你,你可不能隨便換啊,主子會生氣的!
還好墨風的擔憂是多餘的,花梨月再次瞄了雲沁腰間的玉佩一眼道“這玉佩……我也不是很喜歡,雲小公子自己留著吧。”
主要是她覺得,她若再拿出某樣東西來換,說不定他又能拿出更好的來,啪啪打她的臉,畢竟阿離給了她些什麼,她並不清楚。
不過這玉佩嘛,她勢必是要拿到手的!
“不換啊?”雲沁一副失望的表情。
“不換了,我去看看阿離。”花梨月說著就轉過頭去,在看見寂無涯和秦逍遙的時候,也隻是稍微的怔了一下,便笑著問道“無涯,阿離的情況穩定住了?”
“已經穩定住了。”寂無涯點點頭,不然他哪能這樣悠哉?
雲沁越過花梨月到了馬車旁,掀開簾子見龍君離並未醒過來,不過額上已經不再流汗,睡得也還算安詳,說明他現在應該就算疼也是能夠忍受的,倒也放心不少,遂問寂無涯道“他多久能清醒過來?”
“大約三個時辰。”
要這麼久?
雲沁蹙了蹙眉,就要上馬車,花梨月閃身到她麵前,一把
將她扯到身後,不過這次她倒是注意了力道,沒能將她拽翻。
“雲小公子,你和無涯他們一輛馬車,阿離我來照顧就好。”說完,她便不管旁人的意思,上了馬車,還將簾子給放了下來。
“……”雲沁對這女人簡直是無語到極點,你要照顧就照顧好了,姐還不願侍候他呢,可是你丫能不能彆每次都這樣霸道?
墨風看向雲沁,張了張口欲說什麼,花梨月的聲音卻是傳了出來,“墨風,咱們可以走了。”
雲沁原本是不想理花梨月的話從而徑自上馬車去的,不過她既然那麼想和龍君離呆一起,那就讓她呆吧,她還免了在他醒來後受他騷擾。
再說,她可不想和她處一室。
見墨風不動,雲沁對他擺擺手示意他走,自個兒往後麵的馬車走去。
墨風感到很無奈。
主子的意思,剛剛在門口的時候已經表達得很清楚了,他沒想到梨月姑娘會趁著主子昏睡,將雲姑娘趕到後麵去。
雲姑娘也真是的,怎麼就不拒絕梨月姑娘呢?你她要是想和主子呆在一起就主動些,他會幫她。可誰曾想,她竟就這樣走了。
她到底對主子是個什麼心思呢?他看不透主子也就罷了,
怎麼連他這十多歲的小丫頭也看不透了?
墨風不由對剛剛以為她吃花梨月醋的想法表示懷疑。
對了,主子醒來,不會拿他開涮吧?
看向寂無涯和秦逍遙,二人沒表態不說,反倒相視一眼,也往後麵走去。
墨風抽了抽嘴角,隻得坐上座駕,對雪山鷹獅下了出發的指令。
雲沁到了後麵的馬車後,看著前麵的馬車,覺得心裡莫名有些煩躁,是以在寂無涯和秦逍遙上車後,讓他們將簾子放了下來。
寂無涯在她身邊席地坐了下來,問道“小雲雲,你沒事吧?”
雲沁莫名的看著他,“我能有什麼事?好著呢。”
“你額頭上的傷是怎麼回事?”秦逍遙這會兒才發現她額頭有些紅腫,眸色一閃,問道。
雲沁摸了摸額頭,感覺包包上藥後小了不少,淡淡道“我自己不小心撞的。”
“自己撞的?”寂無涯視線移向她的額頭,手更是極快的按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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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雲沁疼得齜牙,一把拍開他的手,白了他一眼道“你要乾嘛?還嫌我不夠疼是嗎?”
寂無涯無視雲沁的白眼,縮回手笑嘻嘻的道“你是在馬
車上撞的吧?呶,上了極好的消腫祛痛藥都這許久了,額頭還恁腫,說明了什麼?說明當時撞得很嚴重!以我煉藥師的專業眼光評斷,自己能撞上這個程度,至少得助跑一段路才行。請問小雲雲,你在馬車這樣狹小的空間,是怎麼助跑的?”
秦逍遙捏了一粒葡萄送進嘴裡,斜乜著雲沁,道出了真相,“不會是花梨月給弄的吧?”
寂無涯立即配合的道“喲喲喲,瞧你這點出息,剛剛不是挺能的嗎?怎麼被弄成這樣,反倒還要包庇她了?”
“烏鴉你夠了啊。”
雲沁忿忿的道“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包庇她了?我這人,小仇小怨一般當場就報了,沒有能力報的,也都記在心裡呢,等哪天有能力了,第一時間就報回去!哼,剛剛花梨月是背著你們,你們沒能看見,實則她被我氣得想殺人好嗎?”
想到剛才的花梨月的樣子,她再次不厚道的笑了,“而且花梨月給我道歉了,是我拒絕接受而已。”
“花梨月會給你道歉?”寂無涯顯然很是驚訝,“花梨月那個自命不凡、故作清高,認為全世界隻有她能配得上阿離的女人,會給人主動道歉?”
“噗哧。”
雲沁沒想到寂無涯會這樣評價花梨月,不由得噴了,不過這評價似乎還滿貼合的!隻是她那她才能配得上龍君離的話,為什麼這麼讓人不能苟同呢?
閒閒的為自己倒了杯水,喝了兩口她
才道“但是她的確給我道歉了,至於有幾分假幾分真,就難說了。”
秦逍遙沉吟片刻道“我看等阿離醒來,這事還是告訴他的好。”
雲沁斜了他一眼,不讚同的道“多大點事啊?這一會就消腫了,至於搞得人儘皆知嗎?”
秦逍遙一怔。
說實話,即便阿離對這小丫頭很特彆,他也是看不起她的,不過聽了她這話,倒是對她高看了一眼。
這種事情要是放彆的女子身上,特彆是像她這種情竇初開的年紀,若是遇到一個男人對自己好,勢必會恃寵而驕,巴巴的趕去告狀了。可她倒好,非但沒有這種臭毛病,反而受了委屈還自己受著,讓他對她的印象改觀了不少。
“這事咱就翻篇了,反正我也把花梨月氣得夠嗆,和她扯平了。”雲沁不再糾結這事,轉向寂無涯道“給我說說龍君離的情況吧。”
秦逍遙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低垂著頭一番若有所思的樣子。
寂無涯點點頭,“阿離中的乃是絕魂皇犀毒……”
“絕魂皇犀毒?”雲沁眉頭緊緊的揪起,忍不住打斷他的話道“那是什麼玩意?”
“皇犀是一種魔族特有的暗屬性魔獸,外形似犀牛,但是體形比犀牛大得多。在它身體裡有一種叫做牛黃的東西,乃是劇毒,皇犀年齡越長,它體內的牛黃就越毒。”
雲沁知道,牛黃是脊索動物門哺乳綱牛科動物牛肝臟的膽結石。在膽囊中產生的稱膽黃或蛋黃,在膽管中產生的稱管黃,在肝管中產生的稱肝黃。
這種東西在她原有的世界是沒有毒的,反而還是極好的中藥,怎麼到了這世界,牛黃卻成了劇毒?
“牛黃的毒倒是好解,隻要潛入魔族去捕捉一頭皇犀,將它的晶核挖出來研磨成粉,配如解藥裡就行了。當然,也是年齡越長的就越好。”寂無涯神色倏然有些憤然,“但是那下毒的人歹毒得很,除了皇犀的毒外,裡麵還摻雜了上百種毒藥。”
“上百種?”雲沁驚愕不已。
她學過煉製毒藥,自然清楚毒藥中摻雜的毒物種類越多,就越是難解,但凡有一種弄錯了都無法解毒。更為甚者可能會立即殞命。
所以,這是一項極為艱巨的任務。
雲沁不由為龍君離感到悲哀,這是有多恨他,才會對他下如此狠的毒啊?
“小雲雲你懂醫,應該知道要找對毒藥的成分,才能針對毒藥煉製解藥吧?”寂無涯問道。
“這種常識,自然是知道的。”雲沁說著,有些欠揍的道“不過我能告訴你,比起治病醫人,我其實最擅長的是煉毒解毒嗎?”
寂無涯與秦逍遙相視一眼,欣喜的問,“當真?”
“比珍定海神針還真。”雲沁拈了一塊糕點進嘴裡,咀嚼咽
下後才又道“我問你,世上毒藥千千萬萬種,龍君離那毒,你現在能確定多少種了?”
聽到她問這個,寂無涯無疑有些懊惱,“如今我能確定的有三十八種。”
“嗯,已經找出三成了,不錯啊。”
寂無涯不雅的翻了翻眼皮道“你說得很輕鬆,但是你知道我確定這些毒藥,花了多少時間嗎?”
“多久?”
寂無涯伸出一隻手比了比。
“五年找出了三十八種,很不錯啊。
“五十年!”寂無涯沒好氣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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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五十年?”雲沁無疑有些驚訝。
五十年才確定了三十八種毒藥?那剩下的應該是比前麵那些更難確定才對,可是確定前麵三十八種已經花了五十年,後麵的豈不是還需要一百五十年左右,甚至更長?
從她為龍君離把脈的情況來看,他的身體根本等不了那麼久,好嗎?
寂無涯點點頭,“我剛晉升宗師級煉藥師沒多久,阿離找上我,算來正好五十年了。”
“呃,不對。”雲沁忽然想起一件事,“龍君離都中毒五十年了,那他多少歲啊?”
“誰說他中毒五十年?都一百多年了好伐?”
“一百多年?”雲沁咽了咽口水,“那他不會有幾百歲了吧?”
秦逍遙看見她氣呼呼的小臉,突然明白了什麼,壞笑著道“阿離一百一十八歲啊,他沒告訴你嗎?”
雲沁頓時炸毛,“這個老東西,我叫他大叔他還不樂意呢,應該叫他大爺才對!”
“噗!”
寂無涯和秦逍遙突然就想到剛剛她叫花梨月“阿姨”的樣子,再次的噴了。莫說花梨月一個年輕漂亮又自命清高的女人不樂意,原來阿離也不樂意啊。
隻是他想做的是這小丫頭的郎君夫君相公,而不是叔叔伯伯或大爺,他能樂意嗎?
不過要是阿離聽到這小丫頭叫他大爺,他的臉色一定很精彩。
“哈哈哈哈!”想到這個,二人終是忍不住大笑起來。
“有什麼好笑的?難道我說的不對嗎?”雲沁無語望天。
是,因為修煉靈力的關係,他們的壽命較長,甚至可能永生,但是那些不會靈力的人卻依舊會經曆生老病死,十五歲二十歲成親,然後生娃抱孫等,百歲都能五代同堂了。
如此一來,十三歲的她,叫那一百一十八歲的混蛋為大爺,有什麼錯?
嗚嗚嗚,虧得龍君離那混蛋居然還想老牛吃嫩草,也不嫌
臊得慌!
不過話說回來,他豈不是幾歲十幾歲甚至更早就被人下毒了?
對一個幾歲十幾歲的孩子下毒,那是有大的仇多大的怨啊?
雲沁想著,心中像是被針刺了一下,不由望向因為奔跑而飄展的車簾,似乎想透過車簾看到些什麼。
那女人會不會趁著龍君離昏睡對他做些什麼?有墨風在,那女人應該不會那麼大膽吧?可是如果那女人實力極強,結下結界,墨風聽不到也是可能的。
想到那些少兒不宜的畫麵,而且還是龍君離和那個討厭的女人上演,雲沁心裡再次感到煩躁起來,不由抱著腦袋狠狠的撓了撓自己的頭發。
呸呸呸,她在擔心個什麼勁?人家那麼大一個美人兒,說不定正是龍君離期望的呢。更為甚者,他們可能早就有些什麼了呢?
此時前麵的馬車裡,花梨月跪坐在龍君離的麵前,左手握著他的右手,右手細細的輕柔的描畫著他的眉眼,臉上滿是癡迷之色。
眼前的容顏因為易了容極為普通,但是其掩蓋下的麵容是何等的驚豔,她再清楚不過了。
但如果可以,她多想他永遠都頂著這樣一張平凡普通的臉,而他原有的那張臉,隻在私下裡為她一人欣賞就好!
青蔥似的食指緩緩的劃過龍君離英挺的鼻梁,輕輕的落在了薄薄的唇上,那柔軟微涼的觸感,令花梨月不舍得移開手。
阿離,你明明知道我愛你愛到幾近癡狂,怎麼能那麼殘忍的拒絕我呢?你可知道,當時我的心有多痛嗎?我難過,我傷心,我整日淚流滿麵無心修煉,用了整整一年的時間,我才從你給的陰影中走了出來,才有勇氣來麵對你!
阿離,難道我不夠美嗎?難道我的身材不夠好嗎?難道我的身份配不上你嗎?
如果我配不上你,這世上還有誰能配得上你?
阿離,我不管,你的命是我救下的,你這個人就是屬於我的!如果你要喜歡誰,那個人一定得是我;如果你要娶妻的話,也隻能娶我!
她腹誹著扯起龍君離的手貼到她的臉旁,閉上眼睛握著他的手在臉上輕輕的摩挲著,神色從癡迷轉化為陶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