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濃霧散去大半,造成露過臉的太陽已經不知去向。
天上陰沉沉的,好似又快要下雪了。
林微緩步走向被綁在柱子上的肥標。
肥標已經化為了結結實實的冰雕。
他的肩膀、頭頂和腳邊都堆積了厚厚的一層雪。
麵帶笑容死去,是被凍死的標誌。
但那人卻麵露驚恐,而且身體外還包裹了一層堅硬的冰層。
因此,此人並非凍死的。
應該是昨晚,她那一根冰針的作用。
此人身材矮胖,明顯是蠻敵的長相。
難道,此人也是蠻敵派來的奸細之一?
做到這麼精細,士兵、土匪都安插了奸細,這場侵略,蠻敵得做了多少準備?
林微簡直不敢置信,若真是這樣,那大祁危矣!
覆巢之下無完卵,她們這些人將成為毫無尊嚴的亡國奴。
想到這兒,林微心中悲憤異常。
她越想越覺得逃荒,不會有一個好結果。
林微收起思緒,讓人將肥標拖下去埋了。
傍晚時分,經過幾個幾個百夫長對土匪人群的查問篩選,最終留下了八十多個,另外的二十多個則集中關起來。
若能教化最好,屢教不改那就不好意思了!
可用的那八十多個,都吃了林微給的一月散,從此他們將成為林微的手下。
有其主必有其仆,這個寨子的土匪大多是被豪紳欺壓,不得已落草為寇的,因此他們看到林微願意給他們生路,他們也都從善如流,跟隨餘大頭歸入林微陣營。
這個無名寨,也被林微改了名叫紅旗村。
外頭還掛上了木製的牌匾,那上麵的字是臨時寫的,墨跡才乾。
逃荒幾個月以來,林微從最初的母子六人,走到今天,隊伍已經超過兩百人。
除去何家村和李家村那些依附的,收服的土匪就超過一半。
林微走進安置陳達之的小木屋,他此時已無大礙,隻是身體還有些勞累。
林微叮囑他好好休息。
出了小木屋,她走上了了望塔。
此時的了望塔上,站著兩個士兵,他們看到林微,都恭敬地點頭。
林微站在了望塔上往下看。
隻見一片白雪皚皚,樹上的冰渣子掛在上頭。
啊,真是好一幅雪景圖,站在了望塔上看風景,不失為一大享受!
日落西山,林微想起還在大概二十裡外的紅旗隊。
這個寨子空間不小,要是把紅旗隊遷過來,也能住得下。
隻是,二十裡地,距離走出青連山脈就隻有三十裡了,隻是這麼多人又不是騎著馬,遷過來終究是有些麻煩。
最終她放棄了這個想法。
且寨子眾人雖已暫時歸順她,但她不敢保證是否會有心懷不滿的,到時候反撲過來,再傷了紅旗隊的人,那就不值當了。
寨子這些人,且還需要時間教化呢。
紅旗隊,是她的初心,她不願讓裡麵的人受傷。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已經把紅旗隊眾人劃入了自己人的範疇,與家人都差不多。
林微想著紅旗隊眾人的安危,天黑前就獨自騎馬離開了。
臨走,她叮囑梁世華好好照顧陳達之,等他徹底恢複了,就趕回那邊營地成婚。
又招來這隊楊家軍的千夫長李鴻正,給他叮囑了幾句,讓他暫時先守著這裡。
若發現問題解決不了的,就趕緊撤回去。
李鴻正一一應下。
至於那個黑袍老奶,她想,要是她能研究出靈泉水是個好東西,她一定不會使壞,更不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