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莊曉睡的並不踏實,夢見自己瘦的皮包骨頭緩慢走在路上,突然之間,腦袋骨碌一下就從脖子上滾了下去。
試問,在夢裡看見自己腦袋就這麼三兩下滾到了自己的正前方,是多麼驚悚的一件事情。
眼睜睜看著這一切的,好像是你,又好像不是你。
所以,還未等鬨鈴響,莊曉就從睡夢中驚醒,一摸腦門,全都是冷汗。
床上已經不見霍驍的蹤影。
霍驍低頭看著被自己撒了半瓢的水,拿著瓢的那隻手還在微微顫抖。他知道他的身體狀況更差了,可是他無能為力。
沒有能量石,沒有好的生活條件,他的身體會一直這樣破敗下去。沒有一個好的身體,他就很難獲得良好的生活條件,更何況獲得能量石了。
這就像是一個死循環。
循環終止,終點自然就是死亡。
疲憊感頓時湧上心頭,身體上的疲憊加上精神上的疲憊,讓他整個人不堪重負。生活中太多的無可奈何和身不由己,無論你如何努力,未來似乎都不會改變。
而他的未來,清晰可見。
霍驍打開小箱子,從裡麵取出半支營養液,將昨日莊曉找到的肥嫩葉片切成碎片,分成兩份。一份是營養液混合著綠色碎葉,另一份則全部都是綠色的葉片熬製而成的汁水。
今天他不打算出門,手裡現在活計做完了還能換得兩支營養液,相比較出去采集而言,顯然這個更有保證。
而且,自從搬離安全區後,他的運氣似乎總是不怎麼樣,經常在外麵一天,也不見得能找到幾個可食用的葉片。
倒還不如在於老頭那裡接一些修修補補的夥計。
隻是這活計大概也維持不了多久了。
屋內的莊曉還不知曉她今天就得一個人麵對這個世界了。
因噩夢這回籠覺也不敢再睡,索性早早起來,開始一天的采集活動。
剛剛吃過飯,莊曉就聽到她要獨自一人出去采集的噩耗。
雖說霍驍這病病歪歪的,采集的運氣也不怎麼樣,即使如此,莊曉也還是覺得帶著他多少自己會有點安全感。
雖然霍驍已經跟他講了不少這個世界的遊戲規則,但是,她自認為她還是個“寶寶”呀。
腦子裡想到了一百零一種她可能會遇到的突發事件,又活生生地演繹成了一百零一種她在廢土世界的死法。
天啦個擼,誰來救救她。
想活,求救,在線等。
霍驍不厭其煩地在莊曉耳邊叮囑,“我說的你都記住了麼?”
“啊都記住了。”莊曉腦海中的諸多角色小人瞬間合一,穿到橋頭自然直,總是要獨自麵對的,加油,加油,加油。
莊曉往布包裡放了一瓶水,拿著匕首,雄赳赳氣昂昂地出發了。
霍驍站在門口,看著虛張聲勢的人,心底默默歎了一口氣。
昨天她和霍驍是下半晌出門,路上並未遇到幾個人,而今天剛走到主路,就遇到了從棚戶區裡出來的人。
一時間,莊曉也不知該如何描述這種場景,就活像是丐幫組織團建。每個人都衣衫破爛,有的人身上裝備齊全,斧頭砍刀,還有弓箭,而有的人僅僅在腰間彆了一把匕首,還有的人兩手空空。
路上很安靜,偶爾能聽到幾個人的竊竊私語。
她今天的目的地很快就走到了,而絕大部分還在埋頭趕路,去往更遠的地方。
即使到了目的地,莊曉也沒有馬上開工,人太多了,她沒有辦法集中精神去尋找食物,一點安全感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