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九齡著一身素錦華衣,與穿著喜慶桃紅色的月媛玉和清新鵝黃色的月星兒相比,顯得有些出格——她那身衣裳料子看起來比兩位姐姐要更加精美華貴,好像怕彆人不知道她是月府的嫡女似的。
還有她今日的裝扮,玉蘭銀簪,白玉耳墜,若不是大家都是來給皇後賀壽的,還以為月九齡是來奔喪呢!
不止在場的宮妃宮人心裡幸災樂禍地感歎月九齡不懂事,就連本來就看她不順眼的皇後也將厭惡毫不掩飾地掛在臉上。
不過嫌棄歸嫌棄,皇後當著這麼多宮妃的麵,也不好做得太明顯,於是便準了月九齡的請求
“且說來聽聽。”
音落,月九齡清脆的聲音便從麵紗下傳來
“娘娘近幾月來是否月事紊亂,思緒不寧,失眠多夢?”
靜妃聞言抬眸看去,見到皇後臉色突變,也不等她承認就驚訝地捂嘴
“呀,真有此事啊皇後姐姐?您傳太醫了麼?要不要緊?雖說咱們女人到了年齡都會麵臨這樣的問題,但您可不能諱疾忌醫,一定要好好調理身子才是。”
本來月九齡隻是說了尋常女子都會遇到的情況,雖說當這這麼多人的麵說出來確實讓皇後麵上無光,但在場都是女人,倒也沒什麼見不得人的。
可經靜妃這麼一解釋,倒成了皇後已經年老色衰,終日抑鬱,怕被皇上知道了此事失了聖心,因此不敢召太醫,隻能默默忍受。
聞此,在場彆說宮妃,就連皇後本人也頗為震驚,反應過來之後十分惱怒——如今不論她身體是否真的有疾,明日就能傳遍整個後宮乃至傳到皇上的耳裡,三人成虎,沒有也變成有了。
皇後不知道她這個外甥女此舉究竟何意,但卻又不好當眾發作,好一會兒堪堪穩住表麵的平靜,狠狠剜了月九齡一眼,然後才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
“多謝靜妃妹妹關心,本宮不過近日有些疲憊,身子並無大礙!”
靜妃卻不可就此罷休,她倆鬥了大半輩子,最大的樂趣就是看到對方吃癟。今日又剛好是皇後的壽宴,如果能在壽辰日給皇後送一份“禮”,何樂而不為呢?
於是她像是看不到皇後陰沉的臉,麵露憂色地勸道
“這事兒可大可小,我可以給您引薦一位醫女,她在這方麵很是擅長”
皇後實在忍無可忍,不又提高了音量,色厲內荏地打斷
“靜妃妹妹還是留給自己用吧!”
靜妃佯作一副被嚇到的模樣,“妹妹這不也是擔心姐姐麼,姐姐怎麼還急了?”
說著便麵露委屈,眼眶還隱約濕潤了,隨即咬了咬嘴唇,“是妹妹多管閒事了,不如還是看看月三小姐的壽禮吧?”重新將目光放到站在殿中的月九齡身上。
月九齡還真沒想到自己一句話就能挑起一場戰爭,雖然事由她起,但她卻沒有半絲惶恐,反而沉著地看著皇後與靜妃兩人鬥完了,想起還有她這個人,她才不卑不亢地讓宮人將她昨日連夜趕製出來的壽禮呈上。
一隻巴掌大小的紫檀木盒,林氏一眼便認出,是她今早派人給月九齡送衣裳首飾的盒子,不由冷哼一聲。
平日裡她克扣月九齡的份例,但今日卻不能讓月九齡穿著那些粗布衣裳進宮,畢竟今日參加皇後壽宴上可都是大燕的達官貴族,怎樣都不能丟了月府的臉麵。
所以林氏隻給月九齡送去了一見奢華白色外衣以及同樣白色的首飾,即便是這種場合,她也絕不向讓毀了她唯一女兒麵容的月九齡好過!
果然,不管月九齡今日表現如何,她穿著一身白來參加壽宴,已經讓皇後不滿了。
就在林氏自鳴得意的時候,月九齡打開了那個紫檀木盒的蓋子,同時,一股淡淡青草香味很快蔓延至殿內。
這股香味聞起來很熟悉,夾雜著似有若無的藥香,聞久了隻覺得心曠神怡,惹得眾人對盒子裡未見其無現聞其味的物件兒十分好奇。
靜妃開口問出了眾人心中所疑
“這是”
這時,殿內唯一的男子,從頭到尾都沉默寡言的虛空出聲替月九齡回答
“是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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