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聲音不大,該聽見的人都聽見了,三人不由怔住。
這不在他們的計劃之中!
而且從得知起火到陳元浩死亡不過一刻,說明火勢凶猛,根本沒給他們反應的機會!
那麼陳元浩之死究竟是偶然還是刻意呢?
月九齡停在了原地,腦子卻飛速運轉,想要從諸多雜亂線索中捋出一條明線來。
“啊——”
可事與願違,急促的腳尖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是她們猛然駐足,打斷了上酒菜的隊伍,一個侍女刹不住腳步,托盤上的酒水全數脫手而出,月九齡本能地側了一步,堪堪躲開濕身的場麵,但嫣然就沒那麼敏捷了。
她閃躲不及,被潑了一身,輕薄的舞裙經酒水一灑,很快洇開來,若不是夜色朦朧,她這會兒與在大庭廣眾之下片縷不著無異。
嫣然驚慌地用手遮住胸口,但並沒有什麼用,好在他們所在之處較為偏僻,賓客並未注意到這一方的混亂,不過臉色還是不可避免地難看起來。
侍女見狀連忙跪在地上求饒
“姑娘恕罪!奴婢不是故意的!”
月九齡認得這個侍女,以往是在嫣然身邊服侍的,嫣然也認出她來,當著君子箋的麵也不好發作,嗬斥了兩句便讓她離開。
君子箋看著侍女遠離的背影,沉聲問
“是意外還是凶手故意為之?”
雖然他沒有明確說哪件事,月九齡卻聽明白他問的是陳元浩被燒死一事,沉思了片刻才答,“不知,”音落察覺到君子箋挑眉的動作,又補充道“若是意外有些太巧了。”
君子箋聞言皺起眉頭,直覺陳元浩的死沒那麼簡單,可陳元浩除了曾被懷疑是凶手以外,跟案子並無聯係,凶手又為何要殺他?
“那你覺得凶手意欲何為?不是說他隻會對女子下手?還是他知道我們會有所防範,所以這次變換了目標?”
月九齡十分肯定地搖頭,“不會!”說完接收到君子箋疑惑的目光,又解釋
“凶手痛恨女子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是從小就刻在他骨子裡的,而且他非常偏執,不可能輕易改變目標。”
凶手不是無差彆地殺人,而是有所選擇,從某種程度上也算是他的一種執念。
君子箋聽明白了月九齡的意思,但仍舊想不通
“所以他是在聲東擊西,轉移我們的注意力?”
若是如此,那凶手不該讓陳元浩死得那麼快,隻要他還沒死,他們就會想儘辦法甚至增派人手救人,這樣一來就有可能打亂他們原來的部署。
可一旦確認房裡的人死亡,當務之急就從救人變成了滅火——人已經死了,隻要火勢得到控製,就不會輕易調動各處人力。
月九齡也想到了這一點,“有這個可能。”但也不能排除這真的就是一個意外。
一時無言,晚風吹來,嫣然忍不住打了個噴嚏,月九齡見她身上濕透的衣裳,皺了皺眉對君子箋說
“走水是藏不住的,其他客人很快便會知道此事,我們先彆輕舉妄動,按原計劃進行,君台主留在此處安定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