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這幾天調查的情況來看,所謂的“私庫”,應該就是字麵上的意思——是某個群體或者某個人的私人軍火庫,而那個人應該就是劉誠在朝中的靠山,可能還是貪墨案的最大受益者。
私藏軍火和斂財,這兩者結合起來想讓人不往“謀反”方麵想都難,再縱觀如今朝中局勢——皇帝的幾個兒子近幾年都逐漸長大成人了,其中以太子和靖王最為拔尖,也爭得最凶。
朝臣們或主動或被動地選擇陣營,保持中立的鳳毛麟角,支持太子明蔚的文臣居多,而靖王明璟曾經再軍營待過,與不少武將走得近,曾經的將門李家就是他的擁護者。
若從這方麵來看,靖王的嫌疑更大。
可從劉誠的賬本記錄上來看,軍餉不是在他這一環出問題,而是從根源就出了問題,戶部負責國庫的進出,如果月九齡沒記錯,戶部尚書的嫡長女嫁給了太子做側妃。
劉誠雖然貪財但絕對也沒膽量“腳踏兩條船”,就是不知道他效忠的主子是哪個了——月九齡曾恢複女子的身份去劉府,試圖從張氏和劉誠那些小妾們口中得知蛛絲馬跡,不過無功而返。
沒想到劉誠那個色字當頭的口風還挺緊,在床上被伺候得開心了甚至連小金庫的鑰匙藏在哪裡都能說漏嘴,卻偏偏在主子身份這一點不曾透露過半個字。
內院的女人不知道,那麼與他狼狽為奸的關霆均不可能一無所知,尤其是他們將關府地窖作為“私庫”的存放地,關霆均就絕對脫不了乾係。
而關霆均也確實在聽到“私庫”二字後,整個人如遭晴天霹靂,一方麵驚恐萬分說不出話來,一方麵又因為計劃被打亂而焦灼不安。
月九齡看著他臉色由青轉白最後變成青白交加,嘴是越抿越緊,沒有想要開口回答的意思。
“看來那人曾經承諾過,隻要你嘴夠嚴實,就有你一家老小的命。”
這也是關霆均一入獄,關家人就跟斷絕關係似的對他不聞不問的原因。
“可以理解。”月九齡若有所思,“不過你肯定他會信守承諾麼?”
其實月九齡沒指望關霆均一看到賬本一聽到“私庫”就刀豆子似的全都抖落出來——這不符合關霆均行事風格,能從他的態度以及情緒變化進行下一步推測已經是收獲了。
關霆均擺明了不願意對此說些什麼,顧墨玧也不想再讓月九齡在著陰濕的牢房裡帶著,丟下一句“好自為之。”,便頭也不回地帶著她離開。
走出這片牢房沒幾步,月九齡便聽到有人在嘶吼
“大帥!顧大帥——”
緋刀見顧墨玧與月九齡駐足側耳,忙上前回稟
“是連雲韋。”
月九齡了然,漫不經心地說
“聽說他不止一次請求要見侯爺,有話要對您說,看來他在牢中沒閒著,反思過了。”
自從月九齡點醒連雲韋是被人利用後,他便想了很多,才發現許多事情存在蹊蹺,大概是想親口向顧墨玧解釋——即便到了這種田地,他也不想被自己敬仰的人誤會。
緋刀聞言不大明白這番話的意思,隻好猶豫著問顧墨玧
“那侯爺,見麼?”
顧墨玧冷哼一聲,對著關押連雲韋的方向沉聲道
“我沒空聽他念懺悔書,什麼時候他想起了指使他的人是誰,我再考慮聽他說。”
他說話的音量雖然不高,但低沉的聲音宛若有穿透力,能一字不落地傳到連雲韋的耳裡——他突然噤聲了,因為他還是不願意供出同夥。
顧墨玧說這話的時候不像平時的冰冷無情,也不是憤怒,更像是恨鐵不成鋼——就像是對著一個好心辦壞事的孩子,明明應該生氣卻又沒法真的生氣。
這樣的他一點也不像冷血無情的活閻王,很有人情味。
月九齡喜歡看到他這一麵,更有血有肉些,不那麼冷漠。
顧墨玧說完收回視線時正好對上月九齡的目光灼灼,俊臉一滯,柔聲問盯著他看的人
“怎麼了?”
月九齡沒有偷看被人撞見了的窘迫,反而笑了起來,桃花眸彎彎的,“沒有,就是覺得侯爺剛剛說那句話的時候,特彆”她差點將“特彆帥”脫口而出,但想起他可能理解不了什麼事帥,於是換了個詞——“好看!”
顧大帥長這麼大沒少被人誇好看,大部分是冷眼以對,少數時候會客套地回一句,此時冷不防被喜歡的人說好看,頓時也不知道該做何反應。
而那人竟然調戲完扭頭就走了?
月九齡也不是故意撩完就走,隻是說完之後她臉頰也燙得厲害,若不趕緊跑她擔心收不了場——這是在大牢,旁邊還有小蓁和緋刀呢。
於是當她走出了十幾步遠,被撩得從脖頸到耳根子通紅的顧侯爺以及目瞪口呆的緋刀還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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