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波湖位於皇城郊外,是郊外大大小小所有湖泊裡最大的,也是風景最迷人的一個湖——春雨,夏營,秋漁,冬雪,一年四季不同的景致都吸引著無數遊人前來。
而位於湖中心的明空會,誰也說不清是什麼時候存在的,總之當“明空會”這三個字進入皇城百姓都耳裡時,這座集玩樂與美食於一體的小樓已經在那裡了。
欣然前來的賓客每每遊到此處都會感歎,酒樓建在碧波之上的舉動宛若神來之筆,讓人在自然風光熏陶的同時還能消遣娛樂,愜意得如同置身世外桃花源——想出這個點子的人真是個人才!
此時,“世外桃源”中某一扇門被敲響,得到回應後,一個丫鬟裝扮的女子推門而入,對著坐在圓桌旁的人稟報
“夫人,王姑娘的對弈要開始了。”
被稱為“夫人”的女子其實年紀並不大,若隻看容顏也就二十左右,不過她那雙沒有細紋的眼睛卻仿佛已經曆經滄桑。
“知道了。”夫人應了一聲,接著起身來到桌子另一邊,站在認真執筆寫字的小男孩兒身後,看了看他在宣紙上寫的字,欣慰一笑。
抬手拍了拍孩子的肩,輕聲道
“練完這張字帖記得背三字經,娘親晚些時候回來陪你用膳。”
小男孩點點頭,夫人便同丫鬟出了屋。
另一邊,月九齡和江言憶也進入了這個“世外桃源”,一進門發現裡麵早就賓客滿座,熱鬨非凡。
桃花眸將四周掃了一遍——客人雖多,但招呼的、引路的、奉茶的下人都有條不紊,月九齡隨口問了一句
“聽聞明空會的青橙姑娘涉及一樁命案,但這裡似乎一點兒也沒有受到影響。”
江言憶從剛剛進來就處於一種興奮狀態,自顧自拉著月九齡在雅座坐下,“是溫之慶那案子吧?”說著她有些不以為然地喃喃,“我也聽說了,他那是虧心事做多了遭報應吧。”
月九齡對她的猜測不可置否,隻是抬手打發了想要上前伺候的下人,然後拿起茶壺給江言憶倒了杯熱茶。
抿了一口茶,江言憶才後知後覺地注意到她們現在是在彆人地盤上,而且人多嘴雜,於是這才壓低聲音,回答月九齡剛剛的問題
“雖說明空會的主管事是青橙姑娘,但還有其他幾個管事呢,所以就算她被帶走了,這裡也不至於亂成一鍋粥。”
月九齡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原來如此。”
“夫人”正是那幾個管事之一,因資曆最高,所以在青橙被捕後,暫代她當主管事,突然被委以如此“重任”,似乎有些力不從心。
“青橙姑娘怎麼樣了?”她忍不住想知道青橙的情況。
旁邊的丫鬟聞言回答,“夫人放心,衙門並沒有確鑿證據,再過幾天他們就得放人。”語氣從始至終毫無波瀾,像是一個沒有感情的傳聲筒,“先生說了,夫人隻需將精力放在管好明空會便可。”
聽到“先生”二字,夫人的神色凝滯了一下,但很快恢複微笑,鄭重道
“是我逾越了。”
“開始了!開始了——”
伴隨著嘈雜的議論聲,江言憶也再激動起來,黑亮的眼睛興奮地看向前方。
月九齡也順著她的視線看去——前廳正中的台上本來遮著什麼的帷幕忽而被下人扯下,露一個掛著的巨大棋盤,棋盤上已經陳列了不少手掌大的黑白棋子,應該就是江言憶感興趣的那個殘局。
同在台中還有一位少女,蒙著薄紗,隱約能透過薄紗看到少女姣好的麵容。
月九齡看著她緩緩對著台下的客人下拜的舉動,開口問道
“那位就是贏了棋王的姑娘?看起來年紀尚輕。”
聽到這話的江言憶忍不住笑了出來,直爽地揶揄,“九齡縣主,彆用這種老氣橫秋的語氣,你也才十六,王渺姑娘還比你大一歲呢。”
十六七歲就在棋藝上有如此高的造詣,一個江言憶已經是難得,真的會有第二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