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九齡無視錢木香瞬間凝滯的神情,兀自走近了那張小方桌,手伸到一半,似乎才想到主人在場,便偏頭笑著詢問,“我能拿起來看一下麼?”但她抬起的手並沒有放下,明顯的不容置喙。
錢木香對上她無害的笑容,猛地回過神來,咽了咽口水,不明顯地點了一下頭。
月九齡便小心地將那巴掌大小的娃娃拿起來,她不動聲色地仔細查看——這是個陶做的女娃娃,外麵上了一層釉彩,麵容並非照著某個人畫的,更像是年畫娃娃,隻是挽了個與嬰兒臉不合適的發髻……
她捏著頭時發現脖子是可以轉動的,於是捏著頭的手輕輕往上一提,娃娃便“身首分離”了,在錢木香緊張的注視下翻看著——原來這陶娃娃是空心的,可以當個儲物的罐子。
月九齡並沒有讓錢木香提心吊膽太久就將這娃娃合體了,瞥了一眼剛剛放娃娃的桌麵——落了一層薄灰,想來是錢木香這兩天忙著圍著鐘仁轉還沒來得及擦,所以剛剛放置陶娃娃的有一塊掌心大小的圓形是乾淨的。
除此以外,旁邊還有一小塊和圓形差不多大的地方雖然也有灰塵覆蓋,但較周圍其他地方也比較乾淨。
月九齡指了指那塊淺一些的印記,問
“這裡原本放了一對兒吧,另外一個呢?”
回頭看錢木香,才發現她臉色煞白,聞此提問下意識地掀開眼皮看了那桌麵一眼後匆忙垂下,嘴唇微微顫抖
“不小心,打碎了。”
月九齡眉梢微挑,注意到眼前婦人有些緊繃,不知是因為那隻打碎的陶娃娃,還是因為她問起了不知所蹤陶娃娃的去向。
她泰然自然地應了一聲,“哦,可惜。”低落的語氣似乎真的在惋惜那精致的小玩意碎了以後另外一各從此隻能形單影隻。
錢木香摸不準這位桃花眸裡總是噙著淡笑卻未曾落在眼底的九齡縣主此言究竟真心還是試探,局促地扯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試圖掩飾什麼。
而月九齡也確實沒再刨根問底,而是仔細端詳了一會兒那個女娃娃,仿佛真的愛不釋手。
“能借我紙筆,把這喜慶的女娃娃拓下來麼?”
雖然她的言行舉止有著超越出年齡的成熟,但麵容仍帶著少女的稚嫩與靈動,尤其是對某樣東西表露出喜愛時的模樣,讓人忍不住想起那些單純且滿懷憧憬的時光。
錢木香沒有拒絕的理由
“縣主請便。”
於是月九齡也沒客氣,轉身就往另一個方向去,從鐘仁生前用的書案上自取紙筆。
小蓁雖然不明白自家縣主突然對這種小玩意兒表現出興致盎然所為何意,但身體已經先行一步上前替她研磨了。
月九齡一手執筆一手拿著那陶娃娃,認真地在紙上照娃娃的模樣畫——隻見她隨意揮動幾下看著像是亂畫,但不一會兒娃娃的輪廓便出來了,再“畫龍點睛”似的在那輪廓裡動了幾筆,一個與她手中女娃娃的模樣躍然紙上。
雖然紙上的畫與套娃娃的模樣不完全一致,但無論眼神還是表態卻又如此相似,實在是奇!
看呆了的兩個人都沒反應過來,月九齡已經將那陶娃娃都模樣拓在了紙上,她擱下筆後,忽然掩口輕咳
“咳咳——”
小蓁恍然回神,接收到眼神後立即轉身,去而複返時手上拿著那杯月九齡剛剛沒喝第二口的茶,上前遞給月九齡
“縣主,喝口茶潤潤嗓子。”
月九齡接過茶,將手中陶娃娃放下,抬手作勢抿了一口茶,實則隻是沾了唇——這茶實在難以入口,然後便順手一放……
“啪——”的一聲,杯裡的茶湯一下撒在了她剛剛畫的紙上。
月九齡頓了一下,隨後立即將那傾倒的茶杯扶起來——杯底還剩有茶湯,因而受到“水災”的地方並不大,恰好是那陶娃娃放置的周圍,還有兩滴在地上,就連兩寸遠的拓畫都沒受到波及。
但她還是略帶歉意地對主人說
“抱歉沒放穩,瞧我一門心思都放在了拓畫上,給你添麻煩了。”
這一意外的發生隻是一瞬,錢木香還沒反應過來已經結束了,她第一時間去看那陶娃娃,發現完好無損時鬆了一口氣,然後心有餘悸地搖頭,“無礙的。”目光卻一直沒再離開過。
待小蓁想拿出絹子去擦茶湯時,宣紙已經將那點水吸乾了,她隻好又揣回了袖裡。
月九齡雙手捧起那女娃娃,遞還給錢木香
“還好沒弄濕了這些書籍。”
錢木香緊張地接了過來,注意力都放在了那娃娃上,顧不上回應。
這時,花劍出現在門口,揚聲問
“縣主,侯爺讓屬下來問,是否啟程回府?”
月九齡回了一聲“這就來”,也沒再多看其他地方,帶著小蓁離開了這個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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