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氏綁架、殺人的證據確鑿,罪名成立,現在就等著秋後問斬了。
既然她橫豎都隻有死路一條,那麼為何還會有人大費周章地雇專門的殺手半途截殺呢?
月九齡想了想,放下竹箸,“殺劉氏有兩種可能一是報仇;二是滅口。”
見她用完一小碗粥,菜也吃得比往日多,顧墨玧很是滿意,也放下了碗箸,示意可以下人可以把殘羹剩菜撤下了。
然後伸手接過小蓁遞過來的披風,熟稔地抖開披在了月九齡身上,如今天越來越暖和,屋裡早就不用火盆了,但顧墨玧還是擔心她會受風著涼。
他細心地給她係好了結,然後牽著她到院裡消食——這也是顧墨玧現在飯後要做“例行公事”。
月九齡一開始還會以“天兒冷”“沒力氣”之類的理由推托,其實就是懶得動,但現在已經被顧墨玧養成了一個小習慣——收拾飯桌的下人一進屋,她就自覺地站起來。
外邊兒天還沒有黑透,但已經隱約能在天邊看見皎潔的圓月了。
兩人走得很慢,偶爾佇足賞花,月九齡抬手撚了一朵玉蘭湊到鼻下嗅了嗅,然後說著方才沒說完的話
“前者可能是張祭酒。殺手辦事講究乾淨利落,一般都是一擊斃命,千刀萬剮這種方法太費時也太費力,還容易留下痕跡,除非那可能是雇主特意要求的。”
張祭酒的掌上明珠就是這麼被劉氏活活虐死的,張小姐死得太慘了,斬首示眾太便宜了她了,張祭酒咽不下這口氣所以要替自己的女兒報仇,這說得過去。
顧墨玧沒有立即回應,沉思了好一會兒,想到第二種可能
“或是後者為了混淆視聽故意為之,想要在栽贓到張祭酒頭上。”
月九齡點點頭,“不錯,可為什麼要等到現在才滅口?這半個月的審訊,劉氏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現在才想著要滅口是不是有點遲了?”
如果那個真正的幕後主使擔心劉氏供出什麼不利的線索,那當初在城郊下手不是更妥當麼?沒必要等到今天,如今她是重要的死囚犯,要在刑部的嚴加看管下動手可沒那麼容易,除非劉氏有必需活到現在的理由。
但劉氏是除了錢木香最晚進入明空會的,她身上會有什麼特彆之處能入了那個人的眼呢?
月九齡眉間微蹙,無意識地轉動著手中那朵玉蘭,清香也隨之沁入顧墨玧的鼻尖。
目前這兩種可能都存在一個疑點——為什麼要帶走劉氏的頭?
思及此,忽而她手上的動作一頓,望向身旁高大的男子,“你確定死的是劉氏麼?”
顧墨玧也跟著一怔,隨即給出了肯定的答複
“讓李鑫過來認過屍了,確定。”
最熟悉劉氏身上所有特征的,非李鑫這個同床共枕了十幾年的丈夫莫屬,月九齡不疑有他。
如果不是偷梁換柱,那劉氏的頭有什麼用處呢?
月九齡陷入了沉思,眉頭許久都沒有舒展,像是自言自語
“或許還有第三種可能。”
顧墨玧聞言瞳孔晃動,“你是說,殺手接到了來自兩個雇主的同一個任務?”隨即想到了另外一點,“那那個人有可能與殺手接觸過,找到那些殺手,或許能知道那個人的行蹤。”
他不知道“那個人”是誰,但他知道“那個人”的存在與月九齡有關,而且可能會危及她的性命。
月九齡回過神來,看著他打算立即動身去查殺手的來曆,心頭一軟,撚著花的手搭在他手背上,神情複雜地說
“隻是猜測有這個可能,或許是我們想得太複雜了。”
顧墨玧從沒有問過她關於“那個人”的事情,但他本就敏銳犀利,也從不強迫任何人,彆人不願意說,他便不會過問,隻會默默地記在心上。
其實她也不是非要隱瞞什麼,可是這一切她要怎麼解釋呢?
顧墨玧像是看出她的糾結,反手將她與花都攏進掌心,在撲鼻的花香裡認真道
“我們一定會親手把他抓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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