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將軍府的家丁竟然趁春日宴給安國侯下藥。
這要是傳出去,必會引起軒然大波——究竟是李大將軍李為民包藏禍心,還是葛振活膩了?總不能是人顧侯爺和素不相識的家丁有過節吧?
江聰如今想來心有餘悸,愣是在秋意盎然的屋內驚出了一身冷汗——如果侯爺當時追究了,那李大將軍恐怕在被投毒身亡之前就得被顧家軍一人一口唾沫淹死了。
大燕兩大主力軍營對峙的場景簡直太驚悚了!
月九齡抿了口熱茶,給他一些時間消化此事,然後才繼續說
“葛振的精神狀態一直不穩定,有癲狂的傾向,經常胡言亂語,所以我與侯爺都將此事沒當真。”
事實是他們既不想同彆人解釋護城河的那一段,也不想讓太多人知道月九齡身上有毒。
“而且那藥當時沒有對侯爺造成太大的傷害,江少卿也知道侯爺的為人,在沒查清原委之前他是不決不會冤枉任何人的,便一直沒追究。”
不過月九齡這麼說沒錯,顧墨玧當初無意中“被”她解了藥,之後也確實沒聲張沒追究。
江聰仍舊難以置信,堂堂大將軍府設宴,邀請那麼多世家貴族,竟然出這種紕漏!
“那也太荒唐了,夫人放心,我定會將此事如實上奏,還侯爺一個公道的。”
若是那葛振下的是劇毒,那顧墨玧還有命活到現在麼!
月九齡能理解他此刻的憤憤,但去追究兩個死人誰該為此負責也沒有意義了,不如查清這些人之間究竟有何不為人知的關係。
她笑得很坦然,安撫了江聰的激動情緒
“無妨,當務之急還是說一說這葛氏吧。葛炳不過一個守場人,怎會入李大將軍的青眼,能把兒子送進李府去,是因為他那些奇奇怪怪的丹藥,還是彆有所圖?”
江聰冷靜下來細想,且不說李為民不可能輕易被人說服,光是葛炳能與他說上話這一點就說不通。
他也讚同月九齡的看法,“確實蹊蹺,可李府上下都在那起投毒案裡喪生了,還存活在世的知情人恐怕很難找到。”
當初私生女李艾也是夠狠毒的,闔府上下一百多人都死在那場投毒案裡了,不然還能詢問一些下人,打聽一些內情。
月九齡卻不以為然地提醒道
“不是還有幸存者麼?”
江聰聞言微怔,但很快反應過來,“你說李建將軍?”
月九齡頷首,不輕不重地說
“他雖常年在軍營,但也到底是大將軍府長子,又在巡防營當職。”
她這話話沒有挑明,但江聰卻聽懂了。
李為民是把長子李建當繼承人培養的,在他跟前應當是毫無隱瞞的。雖然府裡多個家丁這點小事不值一提,但按照葛炳說話在李為民那裡的分量來看,可不是無足輕重。
而且現任守場人當初是從巡防營退伍的,又恰好地接任了葛氏的巡守職務,未免太巧了?
江聰恍然大悟,“不錯,我這就叫人先去通報一聲,去巡防營走一趟。”說著便招來了隨從,又站起身來準備再次出門。
月九齡也跟著站了起來,對他說
“辛苦了。”
自從接了顧霄夫婦這個案子,江聰就沒有好好休息過,可見壓力之大。
“不說這個。”他擺了擺手,露出一絲苦笑,但並非覺得勞苦,而是感慨頗多,任誰說起當初的“戰神”夫婦落得如此下場,都要唏噓感歎的。
“我送夫人上馬車吧。”
兩人一同出了門,江聰轉移了話題
“阿憶可有叨擾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