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霆顧不得那麼多了,當即從屋簷躍下,化成一道殘影奪門而入,在宮人們尚未反應之前抓住陳溪握著匕首的手腕,情急脫口
“娘娘慎重!”
陳溪哪曾想會有人闖進來還識破了她,震驚之下鬆了手,銀刀落地的聲響讓後知後覺的宮人也反應了過來,立即亂成一鍋粥——
“來人呐!有刺客!”
“保護皇上!保護娘娘!”
“抓刺客!”
陳溪睜大的雙眼蓄滿眼淚,看著隻露出一雙眼睛的蒙麵人,難以置信,“你……”
明霆猛地鬆開了手,耳邊全是驚慌失措的尖叫,自顧自地上前,一邊用手按住昏迷中明蔚的頸動脈,確認他還活著,一邊不忘勸陳溪
“娘娘,弑君可不隻是死罪,還要牽連九族,您應該不想連累家人吧?”
禁軍整肅的腳步聲接近,明霆不能再逗留了,他轉身就要離開,但走出了兩步又回頭,對從始至終都沒有出過聲的陳溪說
“再等幾日罷。”
然後便抽出腰間長劍,消失在禁軍的包圍與無儘的黑夜裡。
翌日,打著西南王旗號要逼宮造反的人氣勢洶洶地想要攻入皇宮,不料在宮門遭遇了正主,還有他身後的前禁軍統領秦琰和兩萬禁軍。
明霆率領這兩萬禁軍,用了兩天一夜的時間徹底剿滅了叛黨,保住了皇宮,隻是明蔚不知為何一病不起,危在旦夕。
經此一役,群臣也不好拿明霆擅自離開封地做文章——明蔚膝下無子,如今昏迷不醒,禦醫也診斷不出病因,隻抓了個禦膳房的宮人,不打自招——說是受亂臣賊子指使,平日裡就在明蔚的飯食裡下毒,已經有半年了。
言外之意就是,明蔚極大可能再也醒不過來了。
可是國不可一日無君,更何況如今內憂外患,還有前朝餘孽蠢蠢欲動。
但其他王爺年紀尚幼,靖王母妃出身樓蘭,有南蠻這個前車之鑒,再加上逼宮的叛臣便是以前的“靖王黨”,如今再無人敢提及。
西南王是唯一的人選。
然而明霆卻怔住了——顧墨玧並沒有跟他說到皇城來是為了當皇帝啊!
坑了西南王的顧大帥此刻整裝待發——終於肯穿上了他那件寶貝兒似的軟甲,他騎著戰馬停在高地,身後是全副武裝的三萬五千名西南軍將士。
邊陲小鎮某處打出的信號,他便將目光收回,舉起手中長劍,戰鼓聲起。
整齊劃一的步伐踏出了氣吞山河之勢,緩緩朝敵軍壓去。
敵軍陣列中,寸昱為首,林熙之次之,而他旁邊是身穿靛色勁裝的月九齡,染了霜雪的長發高高束起,隨風飄動。
顧墨玧幾乎是她一出現目光就鎖定住,從此移不開眼睛,將其他人視若無物。
西南軍其他將士也都看到了在敵軍行列中的月九齡,震驚之餘忍不住猜測這是什麼情況——大帥夫人為何會在敵軍陣營,而且還是跟林熙之站在一起……
一個不可思議念頭油然而生。
然而顧墨玧沒有給他們反應的機會,一聲令下,兩軍直接交戰。
周曲等人一直在林熙之與月九齡周圍不敢離開半步,嵐津也終於回來了——得知林熙之身份和計謀暴露後,他果斷地拋棄君子箋,隻身回到南蠻。
此刻腹背受敵,他在心裡又罵了一次君子箋這個王八蛋,竟然騙他!
顧墨玧此刻已經騎馬來到跟前,花劍牽製周曲,緋刀與落影分彆對付其他護衛,殘光則奔著嵐津去,給顧墨玧開了道。
月九齡就騎在馬上,目光灼灼地看著他掃清障礙而來。
戰馬前蹄穩穩地落在她跟前,顧墨玧向她伸出手
“阿齡,我來帶你回家看墨梅花開。”
“好。”月九齡想也不想地將手放上去,緊接著被一股勁兒拉起來,落入一個寬厚的懷抱中。
林熙之氣急敗壞地看著兩人共乘一馬,再想到這些天來發生的所有事情,神情扭曲地瞪著兩人
“原來你們早就聯手了,這些都是你們的詭計!”
月九齡不知道他是怎麼有臉說彆人,但她能重新回到顧墨玧身邊,這已經足夠了。
眼見顧墨玧就要調轉馬頭離開,林熙之立馬厲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