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知撫民廳內。
劉延之走來走去,盧輝端起茶杯將茶水送入口中。
放下茶杯,盧輝冷笑著說“延之,你這位學生口齒好生伶俐,而且狀告州府太守,弄得滿城風雨,你可真是教了個好學生啊。”
劉延之苦笑著,兩手一攤說到“盧大人這話說的像是我教唆的一樣。今早我是看著他們回去的,其他的我是一概不知啊。”
盧輝道“你我皆是科舉出仕,這麼多年在朝中都是互相幫襯著,我不是懷疑你。隻是你這學生平日吊兒郎當慣了,你說……他會不會覺得他爹是我害死的!”
劉延之道“此子從小聰慧過人,不會這麼魯莽,我已經叫人喚他來此處。問問他的目的,你也可以找個台階下。”
盧輝點頭默認。
……
不一會兒張經緯被楊浦頭帶到。
“學生見過太守大人,見過同知大人。”張經緯拱手行禮道。
來這個世界以後,張六教他了很多禮儀。
行拱手禮,說話帶稱謂……這一係列的禮儀。
張經緯行完禮後便站在一旁不說話。
盧輝先開口道“張公子,清瘦了,前些日子聽說你服毒,今日見你無恙,也就放心了。”
“托太守大人的福,學生已無恙。”
最怕空氣突然的安靜……
盧輝麵對禮貌的張經緯,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劉延之見狀開口道“經緯,你為何要狀告太守大人?”
張經緯道“王家兄弟欺壓於我,王通判更是利用職務之便想將我害死於獄中。”
劉延之又問“可這與太守大人有何乾係?”
張經緯瞬間調高音量大聲道“太守!乃一州之長也,同知、通判、推運一同治理雲州,若通判枉法,太守豈能無過!”
盧輝拍手笑道“哈哈哈,妙啊,這還是我認識的花花公子嗎?”
張經緯兩手往後一背踱步道“閻王殿走了一遭,識得一些道理。”
盧輝道“我直說吧,你狀告本官,可是為父雪恨。”
“家父賣國,是朝廷定的罪,與大人無關。雲州通判草菅人命是大人您治理不當,您有罪!”
“好一個治理不當!我乃當朝陛下欽點的朝廷命官。若判罪,也要根據國法!豈是你這等小兒,給本官定罪!”
話到此處劉延之心裡萬分焦急,這張經緯平日可沒有這種思想覺悟。
現在一個勁的惹惱太守,是一心求死嗎?
張經緯語氣突然緩和下來,說道“所以太守大人鐵的心是要包庇同僚?”
盧輝說道“若我雲州官員枉法,本官自然是會上報朝廷由刑部發落。”
張經緯轉頭對著劉延之問道“學生請教老師,請問貪汙罪如何判刑?”
劉延之答道“按天朝律例,我朝官員貪汙超三十貫者革職查辦家產,貪汙超六十貫者剝皮實草,族內男子充軍邊塞、女眷進教坊司入奴籍,貪汙超百貫者……夷其三族……”
天朝律例背著背著,劉延之自己都打了個寒顫,做官做久了,或許真的會忘了初心,忘了那律法是有多重。
張經緯開始向自己的老師發問“那殺人放火、強搶民女呢?老師,您是知道的,這些貪官汙吏利用職務之便貪墨銀兩無數!就憑這一點就該死幾百次了。”
盧輝、劉延之兩人陷入沉默。
張經緯繼續發問“老師,您教我讀書時可有說過為何讀書?!”
氣節啊!這個東西早就在這腐朽的王朝不複存在。
盧輝兩眼一沉,歎氣說道“唉,你還年輕。可知其中的乾坤?”
劉延之搖頭道“孩子,有些事你是不會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