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幾番詢問,張經緯得知了他們的來意,便也不想與之交談。
高否氣得臉漲紅,指著易飛魚欲罵道“你……你為何……會……會做……”
易飛魚身旁的副官急忙辯解“高大人,欺壓百姓並非大哥本意,是那韓燁,濫用職權、荒淫無道,這些年我們真的活得像狗一樣……”
易飛魚握著腰間的佩刀,抬頭望著天,似笑非笑的說著“是啊,那時我們意氣風發,雖為草寇但承蒙侯爺不棄,征戰北地。”
他呐喊“現在不打仗了,成了守軍本想著能過著安穩日子,現在反倒成了韓燁的‘采花兵’,我不甘呐!”
他哭泣“當年的‘人妻案’,侯爺隻是打了軍棍,扣了俸祿。你不服氣,被貶為養馬的都尉,而我卻靠著吾妻肉體上位,我窩囊啊!”
最後他跪在高否身前,脫下自己的盔甲解開上衣,露出大小不一的新舊傷痕。
他語氣變得柔和了些“你雖是小小都尉但在軍中受人敬佩,我卻是連家都沒有勇氣回的可憐蟲,我悔啊!”
張經緯見他們另有隱情,便上前顛了顛易飛魚脫下的戎甲。
不輕,足有三十來斤!
他看著這盔甲,轉頭問道“你們就沒想過反抗?”
副官邊攙扶起易飛魚,邊回應張經緯“也不是沒想過,我們投軍前雖是草寇,但家中也有親人,大丈夫能為世間除此禍害死而無憾!可要牽連九族之親,屬實不忍!”
張經緯眼裡流露出一絲欣慰,但始終不敢放鬆警惕。
高否急忙掏出本子,飛快寫道“易部可信!”
易部可信?易不可信?
張經緯問道“可信還是不可信?”
高否肯定的點頭,堅定的說出一個字“可!”
得到肯定的答複後,張經緯隨即對易飛魚說出自己來此的目的。
……
易飛魚疑惑道“走私案?為何我們在水防營這麼久都沒有聽說過?”
“大哥,營防的弟兄彙報過!韓燁的親衛私用船隻!”
看著裝備精良的水防營,張經緯不由問道“那你們為何會穿戎甲?”
易飛魚回道“八成是韓燁用我們的餉米換的,這種盔甲長城關多的是!”
張經緯扣著自己胡茬子,思緒三兩,開口說道“邊關?那……韓燁是否與關外私通?”
“通敵可是死罪,要誅九族!”
易飛魚隨即便講起自己的顧慮“倘若真是,我估計侯爺還是會將他保下,畢竟彼此之間還是有上下級關係在,恐怕要連坐!”
張經緯直奔主題“總之,先想辦法進營!”
易飛魚透露出水防營的布防與兵力。
水防營原本是戎人建的水寨,分三重營。
外營是軍帳大部分兵馬都囤積在此。
中營是軍官和家眷們居住的房屋,有衛兵把守。
內營是韓燁獨居的地方,由他的親衛把守,都是他的死忠、義子、義侄。
全部兵力不足兩千,卻有四個千總,五十幾個把總、都尉。易飛魚就是其中一個千總,大部分的軍官都是妻女被韓燁“寵幸”過的。
……
村口聊了半天,張經緯餓的不行,要帶著易飛魚他們回村裡吃飯。
村民民怨極大,說什麼也不肯放他們進村。
在張經緯好一陣勸說下,讓水防營的士兵幫忙播種,這才同意他們進村。
張經緯在村正伯伯家飽餐一頓,出門卻是看見水防營的將士都是吃乾糧,這乾糧比雲州守備營的還要差。
至少守備營的乾糧咽的下去,他看著這些將士吃乾糧感覺就像在吃屎一樣,吃一口乾糧要兌好幾口水。
連賈仁義都看不下去了,召集村民拿了一大袋麵餅交給了一個小軍官。
這小軍官應該是個總旗官,身材瘦小的很,個子不高,跟張經緯差不多清瘦。根本就不像個官兵,倒像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
“謝謝大伯!”
小軍官很有禮貌的道了謝,便將麵餅分發給士兵們,這些士兵連忙丟到手裡發黴的乾糧接過麵餅,津津有味的啃食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