窯營的門緩緩打開,一群苦力爭先恐後的逃了出來。
張經緯從這群驚慌失措的人群中,攔下一個滿身爛瘡的老者問道“老伯,裡麵還有沒有這樣的徭役?”
那老者精神有些恍惚,回答完張經緯的問題,便問道“沒有了,我們已經是最後一批了,大人,這是怎麼了?我們是可以回家了嗎?”
張經緯握著老者那雙冰冷,且滿是老繭的手,安撫道“當然可以,從這走三裡地就能看到一支軍隊,不用害怕,他們是雲州的兵,會安置你們的,隻要做個登記便能回家了!”
看到苦力離去,張經緯發現韓燁還沒出來便往門裡看了看,天太黑,沒看清,他便往前走了幾步。
不料一個重甲兵,衝出營門,手持長刀,朝著張經緯砍了過來。
“少爺小心!”木頭用出這輩子最快的速度,衝上前來,一把將張經緯推開。
沒有任何防護,硬生生的接下了這一刀!
因為木頭身型高大的原因,本來是斬首的軌跡,隻砍到了木頭的左肩而且還在左胸劃出一道很深的口子。
木頭先是將重甲蹬飛出去,最後沒站穩,反而倒向地麵。
這時窯頭才從黑暗中走出來,一臉冷笑。
“張少爺,在找誰?”
……
眾人開始驚慌,先是十幾個捕快抽出佩刀,保護著劉延之和王怵。
張經緯吃力的扶起木頭緩緩往後退。
“彆,彆殺他!”王怵驚慌的瞪著窯頭,想喝止住他。
“為了義父,才要殺他,如果不是他,我們依舊逍遙快活。”
說著窯頭走向張經緯,問道“你這到底是為了什麼,你又沒有官身,皇甫野狗他沒膽殺我義父,你究竟是為了什麼!?”
張經緯的怒氣已經戰勝了膽怯,他咬著牙,惡狠狠道“自作孽,不可活!”
窯頭不再多說廢話,舉起長刀就要讓張經緯飲恨西北。
突然,一支破甲箭劃破空氣似的,“咻”的一聲,朝著揮刀的窯頭,一箭穿喉而過,窯頭眼睛睜的老大,捂著脖子倒在了地上抽搐。
是誰?張經緯帶著疑惑,轉頭望去,隻見一個身影手持一把硬弓騎著馬從黑暗中奔騰而來。待那人走近,張經緯才看清來人正是高否。
天神啊!張經緯心裡滿是感激和崇拜,高否又一次救下了他,他不得不承認高否是目前的戰力天花板。除了口吃這一個毛病以外,幾乎沒有什麼缺點。
“韓…韓…韓燁?”高否問道。
在窯營剩下的守軍,無不大驚失色。
“天呐,是高結巴!”有人發出一聲驚呼。
“高大人回來了?”另一個人疑惑地問道。
“韓燁已經逃走,統領也被殺,我們沒必要打了吧?”又有一人說道。
眾人紛紛議論起來,心中充滿了疑惑和恐懼。
他們不知道高否為什麼會突然出現,更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
有些人開始動搖,覺得這場戰爭已經沒有必要再繼續下去了。畢竟,他們的窯頭已經死了,這窯營也沒有存在的意義了。
“高大人,韓燁從北門逃了,逃往高陽去了。”一個“叛變”的小兵跑來告訴高否。
其他小兵很識趣的放下了武器,等待收押。
而張經緯這時發現木頭的血已經淌了一地,他毫不猶豫的將身上的衣服撕成碎片捂著木頭受傷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