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陽縣衙內。
韓燁坐在客堂,一碗接一碗的喝著酒,高陽縣令正在他麵前轉來轉去。
“老兄,你這樣轉著,我吃酒頭暈得慌!歇會兒吧!”韓燁剛死裡逃生,要不是高否受傷他可能沒機會坐在這裡喝酒了。
高陽縣令指著他罵道“你,你你你,你怎麼不去死啊!你分明就想把火引到我這兒!”
這個縣太爺,胡子花白,官帽下映出斑斑銀絲,應該有五十歲朝上的年紀了。
“你彆想著可以死無對證。王先生已經被抓了,他手裡的賬本記的可不止我一個啊!”韓燁一口悶完了碗裡的酒,幸災樂禍的看著高陽縣令。
高陽縣令陷入沉思,隨後說道“王爺也沒有什麼消息,天天嚷著要貨要貨,真出事了,就不管不問。”
韓燁裝出一臉委屈,兩手一攤,說道“對啊,我也是沒有辦法了才跑到你這,總不至於引頸就戮吧!”
高陽縣令想出一計“現在雲州的同知應該還在查你的賬,不如……我們先逃去西隴?”
韓燁立馬熄滅了這個想法“哈哈,西隴?以安王和晉王的關係,你這把老骨頭可以死幾次?”
這縣令隻想逃“北上?去戎地?以我的家資足夠在那裡當個富商了!”
韓燁這會倒是支持他了,“嗯,叛國好啊,然後誅了九族,在中原也沒什麼念想了,然後在戎地當個二等民,每年給他們的戎汗上上貢,可以啊,你去吧!”
高陽縣令聽出韓燁在諷刺自己,又氣得指著韓燁,罵道“你!你在你那水寨裡作完死,現在又想拉著我給你墊背。”
韓燁道出了唯一方法“城裡還有一千守備,要麼死守,要麼等死!”
“那一千兵馬,他也不聽你我的啊!”
雲州各縣守備,都由州府的守備將軍統管。
韓燁語言中滿是譏諷“龐鹿啊,你給他一千兩,看他乾不乾,跟這人打交道,我比你熟。”
高陽縣令現在既恨眼前這個人,又怕他撒手不管。
……
過了一會兒,龐鹿就來到了縣衙。
平時縣太爺不都是住在私宅嗎?怎麼今夜會在縣衙?龐鹿帶著疑惑走了進去。
“縣尊喚末將前來,有何貴乾啊?”龐鹿笑臉相迎,雖然他是一個正兒八經的千總,官拜從六品。
但當朝宰相改革軍製後,地方文官也有權利調度武將,管轄當地武將升遷,從此之後武將都低文官一等。
高陽縣令故作鎮定,兩手背後,說道“我接到線人密報,戎人不日就會抵達高陽,現命你部調配守軍,堅守城池、趕修工事!”
龐鹿心裡很想笑我沒聽錯吧?這大夏天的,戎人進攻?
龐鹿問道“縣尊是接到誰的密報?消息是否準確?”
“我的線人潛伏敵國多年,當然可信。龐千總不要多慮,著手準備就是!”說話說完,他便從桌上拿起一個錦盒。“這是本官的一點心意,希望將士們能齊心協力、奮勇殺敵!”
龐鹿小心翼翼地打開盒子,隻見裡麵放著一疊厚厚的銀票,上麵的數字讓他不禁瞪大了眼睛——整整一千兩!
“明白了,大人放心,末將這就去安排!”
龐鹿匆匆離開了縣衙,然後馬不停蹄地趕往城門守備處。
待到龐鹿走了之後,韓燁從客堂的側麵走了進來。
韓燁笑道“你看吧,隻需要一千兩,他可以賣主求榮,以前是現在也是!”
“韓大人,高啊!”高陽縣令忍不住的朝韓燁豎了個大拇指。
……
龐鹿把睡在炕上打盹的高否叫醒,一五一十把所有的經過都告訴了高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