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經緯走出軍帳,帳外的旗官立馬警惕起來。
“你們想乾嘛?”旗官開口問道。
張經緯盯著他,一句話也不說。
被盯的慎得慌,旗官接著說“張少爺,我在此值守是紀把總的命令,我不會因為我們之間的恩怨而失職,請您放心!”
張經緯開口問“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樂前,爹娘死的早以前也沒有好好讀書,沒有先生取字。”
張經緯拱手行禮道“幸會幸會,樂總旗,等回雲州之後你打算怎麼報複我?”
話說的也太直白了,樂前也不好接。
張經緯接著說“沒事沒事,我知道你不會善罷甘休的,說說吧,是找我嶽父告狀,還是告到雲州府衙!”
“我建議你去我嶽父那告,因為府衙接下來會忙得不可開交!”
樂前一臉黑線,將手裡拿著的長槍狠狠插進土裡。
“張少爺,我知道你在雲州有權有勢,但我不怕你。”他捏著腰上掛著的“棋牌”木貼,狠狠道“我雖然隻是一軍中小吏,但總有一天,我也會建功立業、封侯拜相!”
聽到這話,張經緯不由得打了個寒顫,這兩天說出這句話的人,已經在鐵籠子裡關著了。
張經緯拍手叫好“好一個‘封侯拜相’,若人人都這麼想,那這天下何時才能太平!”
緊接著張經緯又問“你今年多大了?”
樂前回答道“二十差幾個月。”
張經緯繼續說道“那你比我也大不了多少,你隻是把名利看得太重了。”他目光炯炯地看著對方,仿佛能看穿樂前的內心。
“像昨天那種事,你心裡有沒有罪惡感!”
樂前不為所動,冷笑道“哼,我向來都是按規矩辦事,罰那些唯利是圖的商人,我從來不會有什麼罪惡感!他們都該受到懲罰!”
張經緯皺起眉頭,他不明白樂前為什麼會如此執著於懲罰那些商人。難道真的隻是因為所謂的規矩?還是背後隱藏著其他的原因呢?
“可是,你這樣做隻會讓更多人受到傷害,你有沒有想過那些被你罰款、扣貨的商人,他們怎麼去麵對生活?”張經緯試圖從另一個角度說服她。
樂前冷笑一聲“如果那些商人心裡還有那麼一絲良心,那麼我家也不會家破人亡了!”
眼神中透露出一種決絕和無情,他繼續說道“其實很多時候我都可以得饒人處且饒人,但他們那副嘴臉對待窮人時就完全不一樣了。你不懂,你生來就在富貴人家,你想象不到兩個人活活餓死在自己的麵前是副什麼景象!”
張經緯突然想到一句詩,隨後手背著晃悠悠的走著,嘴裡還念叨著“‘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是這個意思吧!”
樂前搖搖頭,便賦詩一首“差點意思,‘遍地屍骸骨,紅樓載歌舞。八百裡無跡,長安樂無憂。’”
張經緯兩眼放光,不禁誇讚道“喲嗬,精辟啊!”
“先生說我的詩太俗,難登大雅之堂,但我覺得,作詩也要作的真實些才是,浮誇隻為蒙人!”樂前獲得誇獎不由得高傲起來。
“沒想到啊,在這小小的屯所裡,居然還有一個大才子啊!”張經緯拍了拍樂前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樂兄,我雖出身富貴,但也深知百姓疾苦。”
樂前微微皺眉,似乎在思考張經緯的話。心想他是在諷刺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