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房門,皇甫長水披上了一件外套,在書案上奮筆疾書。
張經緯過去直接將紙張扯爛,真不知道堂堂一個將軍怎麼會有如此臨深履薄的性子。
“你這……”皇甫長水皺著眉,看著張經緯的動作也是無奈。
張經緯指著緊閉的大門,說道“您要說什麼直接講,你那護衛在門外守著,你難道還信不過他嗎?”
“唉……罷了!”皇甫長水長舒一口氣,隨後便說道“國之北地,包羅河東河西兩道,晉王在河東,其他藩王、郡王在河西,他們雖是宗親,但彼此之間明爭暗鬥,相互消耗。”
張經緯先前聽了劉延之和王怵的爭吵,想起這朝野鬥爭中還有一個必不可少的人物,便問道“那宰相呢?”
皇甫長水中肯的評價道“相國輔佐幼帝穩定天下局勢,功不可沒,隻是太過心急,若是再步步相逼,四方藩王必反!”
“我懂了,你不敢殺韓燁是因為你也在看局勢,若晉王當了皇帝,皇甫家也不會被‘清算’。”張經緯恍然大悟,皇甫家並非晉王的人,但也不是所謂的“相黨”。
作為一個旁觀者,必要時便可見風使舵、趨炎附勢。
“說對了一半,你還是太小看如今局勢了,當下天朝不止有內亂。”皇甫深情凝重,雙手十指相扣,不停的旋繞著大拇指,他繼續說道。
“據可靠消息,戎人很快又要南下了,很多商人都會迅速將手裡的糧倉變現成銀錢南下,在入秋以後北地的糧價會暴跌。”
張經緯大驚,頓時冷汗直流,心裡泛起嘀咕不出所料的話,這應該是軍情吧,這t是我能聽的?
皇甫長水一臉嫌棄,大聲喝道“瞧把你嚇的,我還沒死呢!當年察哈爾被我幾千人馬打回草原,如今我萬餘之眾還會怕他?”
“所以你不殺韓燁,是要讓他去抵禦戎人?就他那鳥樣,你何不讓高否守水防營?”張經緯此時彆提有多惡心了,他實在無法想象韓燁那條淫蟲怎麼打仗。
皇甫長水玩味的笑道“賢婿這是要提攜親信啊?”
張經緯連忙擺手解釋“談不上,他的武藝你也認可,為何不該提攜?”
皇甫長水無奈表示“這又不是我一人說了算,我隻是一介鄉侯、五品守備,我上麵還有四品參將呢。”
張經緯現在有些後怕了,問道“啊!高否教訓了那個參將會不會對你有影響?”
皇甫長水收到這莫名的關心,便開心一笑“哈哈哈,我上麵有他,他上麵也並非無人!”
“唉,您自是神通廣大,連我這叛臣之子都能保下來,看來你也不是怕誅九族的。”
“這件事算是告一段落了,眼下隻等府衙的人儘快結案,上報朝廷,該賞的賞、該殺的殺!”皇甫長水麵色一變,不悅的看著張經緯說道“不過你記住了,你是我皇甫家的女婿,逢場作戲也好、一見鐘情也罷,過去的事與人該斷則斷,若是負了靈兒我親自幫你斷。”
張經緯有些尷尬,連這點破事嶽父都知道了,所以故作正經道“啊?您是說小翠吧,這女子已是人妻,若是還貪圖人家美色,便是枉讀那些聖賢書。”
皇甫長水滿意的點點頭,小步悠哉,兩手背後,走到張經緯跟前輕聲說“知道就好,這女子不簡單,王二狗估摸著已經查到了她身世了。”
張經緯驚呼道“你還知道王二狗是個探子!”
“輕聲,這事不能有第三個人知道!”雖然嘴上說著輕聲,但是他的聲音明顯比張經緯的還大。
“二狗是韓燁的義子,這您知道嗎?”
“當然知道,王二狗是我精心培養的暗探,是我故意安排到韓燁身邊的,韓燁之前收到的假消息都是他的,不然你可以那麼容易的進入水防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