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多悲苦,紅塵落繁花,昔年多少英雄事,悲切想來儘了白頭。
大周的事,紙裡包不住火,妖族的奸細都潛藏到了天子身邊,
甚至還有人侵占了鴻都門學李大儒的身體,禁言令是下了,但是沒有不透風的牆。
甚至流言越傳越厲害,到了北涼這裡,甚至傳出天子都是妖族變得。
這件事著實讓朱開平高興了許久,差點想去找李長風。
但是,即便他去了,也找不到李長風,
北涼天人,已經踏出了北涼。
一把觀世刀,一個持刀人,
世人皆以為李長風坐鎮北涼偏居一隅,卻不這天下,李長風早已以身入局,
他,欲滌蕩人間,已經來到了中州地界。
中州邊緣,一座西風小鎮,庇護在大周國境,也算的上一片安樂之土。
李長風入了其中一間酒坊喝起酒來,這是他第一次喝酒,
價格非常昂貴,僅是李長風桌上這一壇子酒就要一兩金。
亂世洪流中,金並未貶值,反而增值。
當然,好的東西除了貴,就沒有其他缺點。
所以酒坊中,除了李長風再無其他人。
“好酒。”
李長風細細的品味回味,這酒入口辛辣,順著腸胃一路灼燒,等到了腹中卻又沒有了勁頭,
而嘴裡留下的是微甜和酸澀,這酒,有些門道。
“天地有情恩仇亂,化作人間儘白頭。”
“酒自然是好酒,喝酒的人也是好人。”
一個中年人,邊幅邋遢,下巴上還有茂密的胡子,穿著一身黑色麻布衣衫,坐在了李長風的身邊。
他正是這酒坊的老板,見到李長風飲酒讚歎,不由得來了興趣。
“我不懂酒。”李長風搖了搖頭。
“無論你懂不懂酒,隻要你說是好酒,我就可以請你再喝一杯。”老板說道。
“酒雖好,卻不能貪杯。”
“少喝些酒,可以多活久一些,也許能活到三百歲。”李長風說道。
老板搖了搖頭,輕笑一聲說道“若是沒有酒喝,我為什麼要活到三百歲?”
“妙人。”
李長風笑了笑,這老板的的確很有趣。
不過你若是想通了,也不覺得奇怪,因為他是酒坊的老板。
他若不喜歡酒,怎麼會滿身酒氣,就連他說話的氣味都有酒的味道。
“你身子裡除了酒,難道就沒有彆的?”李長發想了想問道。
“自然是有的。”老板的眼神看向了櫃台,那裡插著一支凋零的桂花。
“什麼?”李長風順著他的視線看去。
“還有滿腹的愧疚。”老板勾了勾手指,將那支凋零的桂花引了過來。
“這支花是我從老家帶出來的,它陪伴了我三十年。”他的情緒有些低落。
“來,我和你共飲一杯。”
老板倒了兩杯酒,和李長風輕輕觸碰,杯口略低了一些。
看來他不僅懂得喝酒,也懂得喝酒的規矩。
“過去開杯痛飲,是要掩飾內心的空虛,現在看到陌上的花,也可以醉了。”
老板的臉上也浮現了一抹潮紅。
“這酒叫什麼名字?”
“儘白頭。”
“這酒的名字很奇怪。”
“奇怪什麼?”
“你明明沒有一絲白發,為何要叫儘白頭?”
“因為,我曾負了一個人。”
“誰?”
“姬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