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風這一刀斬的是龍角上的帝龍氣,角者,必成大器。
“吼!”
帝龍氣所化之形,此刻正處於極度的恐懼與扭曲之中,那種源自意識本能的危機感,如潮水般洶湧而來,令它隻想儘快逃離這裡。
然而歐陽無傷雖已身死,但其淩厲無匹的劍氣卻依然存在,宛如一道堅不可摧的枷鎖,將這帝龍氣牢牢地釘在了原地,使其絲毫無法動彈。
天地之靈皆有獨特的護持手段,可無奈歐陽無傷的修為已然超越了人間所能承受的極限。
就在這時,那詭異的妖血之氣猶如一條猙獰的毒蛇,迅速纏向帝龍氣的龍角,硬生生地從其上撕下了三分。
這一刻,天地之間仿佛都被一股悲涼至極的氣息所籠罩,讓人心中驚懼。
忽然間,白晝竟飄起了紛紛揚揚的霜雪,落在了公孫六奇的肩頭。
“為什麼好像有種罪惡的感覺?”
公孫六奇渾身打了個哆嗦,這是本能的恐懼,來自心中的震顫,不可抗拒。
忽的,他的眼角瞥到了李長風的鬢角,瞬間讓他瞳孔一縮。
“李爺,你的鬢角怎的白了?”
李長風正值青壯,他的修為和壽元更是不可想象,怎麼會這樣?
“無妨。”
李長風搖了搖頭,也不放在心上。
忽然,他的眼角的餘光瞥見了李長風那一側的鬢角,整個人仿佛被一道驚雷擊中,瞳孔猛地收縮起來,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
“李爺,你……你的鬢角怎的竟然變白了?”
公孫六奇顫抖著聲音問道,心中滿是驚愕與恐懼。
要知道,李長風正值青壯時期,而且以他高深莫測的修為以及令人難以估量的壽元,本應是青春永駐、容光煥發才對,可如今卻出現了白發,公孫六奇不敢想象到底發生了什麼!
然而麵對他的驚詫,李長風隻是淡淡地搖了搖頭,神色平靜如水,似乎對此毫不在意。他輕輕地擺了擺手說道,
“無妨,些許反噬而已。”
“你還沒有看清?帝龍脈自天地初開至今為何從未有人動過心思?天道大勢成了以後,想要以帝龍氣造就人間帝王,是要承受因果的。”
“沉沙壯誌再淩霄,我許人間雪滿頭。”
一聲豪邁衝雲霄,帶著絕強的自信。
天道絕不允許人間再出帝皇!
天子受命於天,受其節製!
這也是李長風為何轉變心思,決定出手為人族爭一個自立的原因。
隻不過萬事萬物都會有代價,而他不過是受到了紅塵一刀斬過而已。
莫說鬢霜泛白雪,就是儘白頭又能如何?
這天道若想與他清算因果,還差了一些。
“是我小看你了。”
公孫六奇眼神閃爍,不知想到了什麼,眉宇間也有著一股子憂愁。
帝龍脈斷角,三分帝王氣被斬妖泣血扯了回來,穩穩的放在了李長風的手掌心中。
灼熱,桀驁的氣息,這本就是人間帝王該有的情緒,三皇五帝到如今,人族隻是被算計,卻從沒丟下過該有的氣節。
“朱開平,生在北涼,何其榮幸!”
公孫六奇都不禁在為北涼國主的命運稱讚,要知道,每逢大劫中崛起的人間爭霸之主,都不知經曆了多少風霜,而這一切,他在李長風出世後似乎唾手可得了。
“李爺,本來朱開平隻需要一分就足以在人間得到正統,而今你取了三分,卻是不知道他的命能不能承受的住啊?”公孫六奇有些擔憂的說道。
根據他的推測,朱開平是‘留五進二’之命,一分帝龍氣加身,其餘全靠打拚,能不能走到最後一統人間的地步,還要看他的借力。
而三分帝龍氣,朱開平以北域之主的身份也不知道能不能撐得住,若是尋常人,莫說一分半分,一絲就足以橫屍街頭,不是每個人都能承載天命的,何況這已經相當於逆天改命了。
“無所謂,我會出手。”
李長風淡然說道,他心神暢遊天道大勢,那滾滾浪潮更加洶湧了一些,而他則是站在一條木板上靜靜衝踏風浪,任狂風暴雨來襲,自有一刀斬之。
這帝龍氣握在手中,無時無刻都在給他攪亂命中注定的一些事情,隻是他的道也同樣到了人間破限之境,兩者相互影響而已。
我以刀道抗乾坤,縱橫古今誰比肩?
李長風的道,不是尋常修士所能想象的。
“都散了吧。”
李長風帶著公孫六奇衝天而起,一揮手刀意衝擊而下,下方釘住帝龍脈的劍氣都被他連根拔起,整座山脈在搖晃,恢複了自由的帝龍氣憤怒了。
它有著本能的意識,被人竊了身子,立刻就想要反噬。
“留得千年穿新甲,再盼重臨!”
李長風微微仰頭,右手輕輕抬起,自頭上拔下一根發絲。
一股強大無匹的刀意在他體內洶湧澎湃而起,輕喝一聲,那根發絲如同一道閃電般急速飛射而出,帶著淩厲至極的刀意,直直地飄落向下方綿長起伏的山脈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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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發絲觸及山脈的瞬間,一道驚天動地的巨響轟然響起。
緊接著,一股浩蕩無邊的刀意以發絲為中心,向著四麵八方瘋狂席卷而去。
刀意猶如洶湧澎湃的海浪,一浪高過一浪,眨眼之間便將整座山脈徹底籠罩其中。
天地為之變色,所有的一切似乎都被這恐怖的力量所震懾,變得寂靜無聲。
與此同時,那原本清晰可見的帝龍脈氣息在這浩蕩刀意的封鎖之下,迅速消散得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