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李長風這隨心寫意的一句話讓三個人都愣住了。
翻手拔天人？
那是修為，不是什麼內力真氣！
那是道的感悟！那是人的氣運！
“阿，阿彌陀佛，施主真乃是此間第一天人也。”
南無尊佛的眉毛不自覺的在顫抖，說話都卡頓了一下，顯然是被李長風給嚇住了。
“不。”
李長風微微搖了搖頭，這群人的見識始終局限在這一方天地中，始終也是如坐井觀天愚昧無知。
而他這一字，也讓三個人都緊緊的盯著他。
徐懷孝的眉頭緊鎖，不知道李長要說什麼，可是獨孤霸卻是心頭狂跳，內心中有一種預感，他們三個很可能又會被降維打擊了。
“施主這是何意？”
南無尊佛怔然，他是第一次和李長風打交道，第一次發表自己的見解，還是低頭認慫，刻意捧場，竟然被反駁了？
“此間天人第一算得什麼？”
李長風麵上古井無波，攤開手掌放在棋盤之上，上麵有一條大江大河在洶湧的奔騰，而且密布著殺機。
“這是？”
三個人都不禁的向前湊了湊，他們每個人都仿佛在裡麵看到了自己。
南無尊佛看到的是自己在曾經的劫中殺戮，他潛藏在人妖之戰中四處擒拿，不論是人是妖，資質好的便洗去意識留在西漠，資質不好的就會被他生生煉化。
他又看到，自己從出生便有佛光籠罩，落地可發，一歲能言，兩歲辯經，三歲自削煩惱，四歲自撰佛經，直到十歲，他於山崖上悟道成為宗師，二十歲時他勘破天人之隔，被人稱為在世活佛，到三十歲時，他已經自號‘十地如來’，此後潛藏人間，不斷沉浮。
“轟！”
南無人中尊佛！
他是人中佛尊，天上地下，唯我獨尊！
獨孤霸看到的是他的極儘輝煌的一生，他天生就是一名刀客，他出生在末代皇朝，人妖紛亂之爭，斬殺了不知道多少妖族，直到他遇見了一把刀，那把刀隨他斬龍，吞服龍心長生，卻也是害他氣運一跌到底，從此布局人間渴望能再破天門。
而徐懷孝，他的一生映照在長河中，是那樣的恐怖與醜陋，他是個鍛刀人，從三皇五帝長生到如今，一把惡念之刀，吸取人間紛爭的萬靈血助他長生，所有的天人都在他的擺布之下。
“哢嚓！”
一段長河崩塌，一個帶著莫大威勢的身影一出現，將這一段長河瞬間崩斷，跳躍過後，徐懷孝又遇見了‘它’，直到它一出現，李長風手中的長河才徹底消散。
但是，在李長風收回手掌前，一縷縷的黑煙卻是如流星一樣升騰，湮滅。
“呼”
好長的一口氣，三個人不約而同的將緊張的心緒放下。
隨後都看向了李長風，眼神中都是不可思議。
李長風收回了手掌，神色淡然，一切仿佛都不在他的眼中一樣，他半黑半白的發絲又再度變化，滿頭的黑發之間隻有少許的白絲摻雜。
“縱古論今，繼往開來萬萬年，我在這長河中俯視群雄。”
三人儘皆無言，剛剛李長風掌心中，那是天道大勢，那是曆史長河！
“怎麼會！”
徐懷孝的感觸是最深的，因為三個人中他的修為是最高的，也是與‘它’的接觸是最親近的，甚至，他可以說是它的走狗。
然而，越是這樣，他心中就越涼，不知道什麼時候，他竟然咽下了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