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亦蘭今日打這通電話,也不藏著掖著,就是想問遲遇拿錢。
常說,當認知和財富匹配不上時,手裡的錢會以各種方式回到市場。
遲亦蘭就是最為典型的一例。
這兩年,她住彆墅、開美容院、玩股票投資……聽彆人說什麼賺錢,就玩什麼。
這種又被動又沒有大局觀的做法,所產生的後果,顯而易見。
這兩年騙子橫行,不僅手上近千萬打了水漂,還被誘哄著貸了幾百萬貸款,直接賠到連底褲都不剩。
最後哭著喊著讓女婿花錢幫她補窟窿,這事才算過去。
大抵是意識到自己不是經商那塊料,也可能是心虛,她現在安安分分地待在家裡。
反正有女兒女婿在,她就算是單純拿分紅,也有不少。
而她問遲遇討的錢,也不為彆的,就是單純地不想讓遲遇過得好。
誰叫他當年多管些事,讓她錯失了賺好幾個億的機會!
還敢罵她!
一個破收垃圾的,什麼身份,敢這麼對她?!
再說了,救命之恩大於天,遲遇天生就欠她一條命!
她沒把錢都搶完,已經很仁慈了。
遲遇語氣艱難,“姐……清和他媽出事,我得給孩子一個交代,不能讓他連祭拜都沒個地方吧。”
“彆給我扯這些沒用的,死了就死了,山這麼多,隨便買塊地埋了不就好了?”
“正好,她那份撫養費空了,也轉給我吧,湊個整,三萬。乞青最近公司不景氣,你一個做舅舅的,不幫襯著點?”
遲遇還沒來及說話,對麵又自顧自說起來。
“還有你那個兒子,叫什麼遲清和是吧,聽說你把他接回家了,你這不是沒事找事做嗎,家裡又多了張嘴,你的錢什麼時候能存出來?”
“姐,他是我兒子!”
遲遇的語氣第一次這麼重,對麵沉默片刻後,以更蠻橫不講理地態度回擊。
“他是你兒子,我還是你親姐呢!是不是又忘了當初是誰拚死把你從山裡背回家的!敢頂嘴?!良心被狗吃了!我現在就問你要幾個臭錢,左推右推的,不想給就直說!”
遲遇被少時的救命之恩拿住,頓時頹了下來,“不是,姐,你再給我點時間,我現在真沒錢。”
“再給你一個星期,一個星期再不給,我親自上門拿!”
“……我實在……喂?姐?”
遲遇望著滅掉的手機屏幕,眼角的皺紋好像又多了一條,鬢角的白發也往上蔓延了些,不著痕跡染上幾分頹敗。
抬手擦了擦屏幕,才重新塞回口袋,連歎氣的時間都沒有,就鑽進廢品站裡,繼續工作。
另一邊,掛斷電話的女人閒適地躺在十來萬的進口沙發上,拿起鏡子,細心調整著臉上麵膜的位置。
玄關處傳來聲音,陳乞青一臉疲憊地蹲下身子換好鞋走進來。
“媽,我回來了。”
遲亦蘭坐起來,“你弟的事情處理得怎麼樣,學校不會勸退他吧。”
“給那兩個學生付了醫藥費和封口費,家長同意私了。”
聽到滿意的答複,她又躺了回去,譏諷道,“之前還說什麼要告到法院,原來是嫌棄錢不夠。”
見母親這副高高在上的樣子,陳乞青心力交瘁。
拿起包準備回房休息一下,可還沒等她站起來,遲亦蘭就叫住了他。
“對了,好幾天沒看時暮回家了,公司很忙嗎?”
一聽到丈夫的名字,陳乞青的臉色有一瞬間的灰敗。
她不敢告訴母親她跟時暮吵架了。
“他小叔叔回國了,這些天可能要舉辦家宴,回老宅住方便點。”
遲亦蘭輕嗤一聲,“不是我說,你作為他的妻子,為什麼連他家的家宴也去不了,那個叫什麼邀請函的,沒發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