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遲清和單肩背書包,懷裡還抱著一個牛皮紙袋,慢悠悠地走在校園小道上。
旁邊經過的三兩學生都在討論昨天警車停校門口的事。
“聽說了沒,高一有個女的,搶東西,被警察帶走了。”
“我知道,據說是對寶石耳環,在拍賣會五十多萬拍下來的,這麼貴的東西她也敢搶,這不得牢底坐穿?”
“還是未成年,難說,大概率偏向於私下諒解吧。”
“諒解?怎麼可能!那個被搶東西的女生,整個後背都被打青了,怎麼會選擇和解?!”
“而且更惡心的是,都這樣了,班主任還在幫忙隱瞞,說不存在霸淩現象,吐了。”
“那班主任人品有問題吧,怎麼進的華陽?”
“誰知道呢,不過他肯定待不久,直接跳過玉子,被校長叫走談話……”
遲清和斂下眸底的血氣,邁著長腿,麵無表情地從他們身邊經過。
教室依舊熱鬨不已,到處都是議論聲。
隻不過,這次他們沒再聊作業習題。
哪怕是一班這樣的重點班,也擋不住八卦的本性,把“高一九事變”講述得繪聲繪色。
宮華歲看著也挺感興趣,畢竟他也算是“受害者”,因為那個女生被抓,沒能完成紫藤園約定,被人放鴿子了。
念此,遲清和扯唇艱澀一笑,移開視線時,錯過了宮華歲朝他投來的目光。
他把書包放到椅子上,還沒來得及坐下,左側的窗戶被人從外麵敲響。
宋序林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懷裡的牛皮紙袋。
遲清和打開窗戶,把滿當當的小甜點遞過去。
“早飯吃了沒?”
宋序林樂滋滋地接過,“隨便塞了點,你可等死我了。”
還沒打開包裝,就聞到了甜滋滋的奶香和黃油香,仔細感受,好像還有溫熱的氣息透過紙袋傳到手心。
他更激動了,“剛做好的?!”
“大概吧。”遲清和笑道。
清晨,落在地上的花瓣還沒來得及被清掃,隨風揚起一兩片,恰好卡在了少年的頭發裡。
遲清和順手幫宋序林拿下花瓣,“要是有不會的題,可以來問我,中午我都在。”
“說這麼客氣乾什麼,我還能讓你閒著?”
宋序林眼疾手快地往嘴裡塞了一塊曲奇,正要歎一聲“不愧是剛做好的,就是好吃”,餘光卻瞥到另一枚曲奇。
“曲奇?你老瞪我乾嘛,我這次可沒搶你的吃。”
宮華歲負氣地把腦袋扭回去,握著筆在草稿紙上點來點去,每根翹起的頭發絲都在告訴彆人——
他生氣了。
宋序林奇怪,“他怎麼了?不會就因為我沒拿他的零食,生氣了?”
“他最近脾氣有點怪,過段時間可能就好了。”遲清和垂下眼睫,淡聲道。
宋序林沒察覺到遲清和的不對勁,聳肩,“也就你受得了他。”
他打了個哈欠,“你好好哄他,我回去補覺。”
說罷,便抱著零食離開了,遲清和把窗戶關上。
然後交作業、放書包、收拾課桌、趴桌上睡覺。
全程沒理宮華歲一下,更彆談哄人了。
宮華歲從沒被人這麼下麵子過,少爺脾氣鬨起來,什麼談和心思都沒了。
重重地把桌子裡的糖果布丁禮盒塞回書包,撇過腦袋,也不再理會隔壁人。
半夢半醒間,遲清和聽到很悶的“咚”聲,從宮華歲那傳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