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誠錫看著潞王朱翊鏐那大氣的樣子,大手一揮,給錢給地,就把事情解決了。
他也想這樣,可惜他做不到。
潞王朱翊鏐之所以這麼大氣,那是因為潞王府他一個人說了算,銀子,田地,拿過來就給,說拿多少就拿多少。
而武清伯府的產業和田地,都歸武清伯李偉管,他李誠錫根本就插不上手。
沒辦法,李誠錫隻能一個勁的拿眼睛瞟武清伯李偉。
李偉自然也看到了李誠錫那急切的樣子,可是,真要是讓他出那麼多錢,他還真不舍得。
潞王朱翊鏐出的價碼實在是太高了,李偉在心裡也不由得埋怨,輕傷的就賠償一千兩銀子,多少人一輩子也掙不了一千兩銀子啊。
可不出血又不行,潞王朱翊鏐都那麼出了,他要是不那麼出,這事估計完不了。
李偉隻得咬著牙,“我孫子致使人員受傷,我武清伯府也不會坐視不理。”
“輕傷者,賠償一千兩銀子,死亡者,賠償白銀一千三百兩以及良田二十畝。”
輕傷,李偉和潞王朱翊鏐賠償的一樣,都是一千兩銀子,可後者就不同了。
潞王朱翊鏐是使人殘廢,他賠償一千五百兩銀子以及良田三十畝。
李誠錫是使人死亡,李偉賠償一千三百兩銀子以及良田二十畝。
死亡者賠償的要比殘廢者低,這個是正常的。
因為殘廢者,已經算是個廢人了,不僅沒有勞動價值,反而還需要家人供養,因此賠償要高一些。
而死亡者,人已經死了,雖然家庭失去了親人,可一死百了,雖不會再為家庭創造價值,但不會再拖累家人,因此賠償要比殘廢者低一些。
武清伯李偉,他是從社會底層爬上來的,他知道裡麵的道道,他說的價碼,和潞王朱翊鏐出的價碼相比,也算合適。
李偉的賠償一出,兩個輕傷的苦主自然是樂意的,可家裡死人的那位苦主,不樂意了。
這苦主是一位老者,頭發都白了,人家就這一個兒子,獨苗,就想著要討個公道。
李偉可就不乾啦,我都出這麼大的血了,你還不樂意了!
“我說大兄弟啊,看上去你比我小上幾歲,我就稱你一聲大兄弟。”
“你兒子死了,我也很難過。可人畢竟已經死了,你還得好好的活下去呢。既然你活下去,總得花錢吧。”
“就算你看不上那一千三百兩銀子,可那二十畝良田總是實打實的吧。”
“這二十畝良田你可以子子孫孫的傳下去,隻要手裡有田,就算家裡再窮,終歸還是餓不死人的。”
“大兄弟,你再好好的想想。”
這老者沒有搭理武清伯李偉,而是看向順天府尹張國彥,“老爺,小老兒不要賠償,隻想要一個公道。”
“大兄弟,你這可就有點不識抬舉了。”李偉猛地提高了聲音。
“你兒子死了不假,可你還有彆的家人呢,拿著銀子拿著地,一家人過點好日子,你也安度晚年,這不好嗎?乾嘛非得計較那麼多呢?”
“這一千三百兩銀子,你們一家人一輩子也掙不來,大兄弟,你再好好想想。”
老者沒有絲毫猶豫,“這一千三百兩銀子小人一家人就算是不吃不喝,確實是一輩子也攢不下來。”
“可我兒子的命,不也沒了嗎?”
“小人家裡是窮,可我們一家人不偷不搶,本本分分掙得都是乾淨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