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塞的戰事安排下去,具體怎麼打,那就是薊遼總督張國彥、遼東總兵杜桐、薊州總兵張臣,三個人的事了。
戶部負責籌措相應的糧餉,押送至前線。
戶部尚書張學顏安排完軍需之後,拿著三封奏章來到乾清宮。
“臣張學顏,參見陛下。”
正在批閱奏疏的朱翊鈞抬了一下頭,“張尚書不必多禮。”
“謝陛下。”
“可是有什麼事?”朱翊鈞問道。
“陛下,”張學顏將奏章雙手遞了過去。
“肅王殿下、慶王殿下還有韓王殿下,分彆上疏,請求發放拖欠的宗俸。”
朱翊鈞接過奏章,但沒有看,“肅、慶、韓三藩,去年不是就已經上奏請求發放宗俸的奏章了,怎麼今年又上了?”
“回稟陛下,去年三位殿下的確上了請求發放宗俸的奏疏,可陝西布政使司並沒有發放。”
“陝西巡撫去年上奏說,陝西承擔延綏、寧夏、固原、甘肅四鎮的軍需已是力有未逮,實無餘力再支付宗俸。”
肅王,慶王,韓王,這三位藩王就藩西北,相對於其他藩王而言,宗俸不算多,莊田也不算多日子過的確實不容易。
當然,相對於普通老百姓,那他們還是人上人。
朱翊鈞翻開奏章,大概意思就是西北苦寒,宗俸本就不多,還經常拖欠。
底層宗室要飯都要了好幾年。
甚至有的宗室活不下去,賣兒賣女。
總之,就是一個字,慘。
看罷,朱翊鈞合上奏章,放到桌上。
乾脆,趁此機會把宗室製度徹底改革。
宗室,也就頂著個名頭好聽罷了,實際上什麼也不是。
動他們,一點阻力也不會有,相反,那些文官還會舉雙手雙腳讚成。
“張誠。”朱翊鈞喊了一聲。
“奴婢在。”張誠立刻上前。
“將內閣、六部九卿,還有掌宗人府事的駙馬都尉許從誠,召來議事。”
“是。”
眾人應詔前來,本來,他們都不清楚皇帝召見他們是為了什麼事,可當他們看到駙馬都尉許從誠之後,心中便有了答案。
肅王、慶王、韓王,上奏請求發放宗俸的奏章,這不是什麼機密公文需要保密,他們都知道。
現在一看掌宗人府事的駙馬都尉許從誠竟然都參與乾清宮議事,不用問,一準是為了宗室問題。
“臣等參見陛下。”眾人齊聲行禮。
朱翊鈞並沒有如往常那般讓眾人免禮,而是吟起了詩。
“邯鄲驛裡逢冬至,抱膝燈前影伴身。”
白居易的這首詩一出來,眾人心中的猜測便得到證實。
不過,他們並沒有任何波瀾,因為宗室姓朱,跟他們又不是一家子。
而且,給宗室錢糧是不可能的,那就隻能是削減宗俸。
按理來說,削減宗俸是好事。可宗俸是由地方官府發放,不走國庫,且經常拖欠。
眼不見,心不煩,他們這些中樞之人,並無太多感觸。
朱翊鈞接著吟出後一句,“想得家中夜深坐,還應說著遠行人。”
吟罷,朱翊鈞手指書案上的奏章,一旁的張誠立刻將奏章捧起。
“將這三封奏章拿給申閣老他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