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修煉之餘,江柳與君皓瀾和南宮仍然關係最好,三人經常在一起飲宴。說是飲宴,其實就是四五個菜,一人一壺酒,互相也不勸酒,大家邊喝邊聊。這個時候江柳感覺非常輕鬆。
有時江柳也會單獨與南宮在一起,喝酒喝茶,談天說地。江柳對南宮有一種說不清的感情,說是情愛也不是情愛,說是朋友又感覺超出了朋友。可是兩個人在一起又沒做什麼,就像真正的朋友一樣。
這一天,天色漸暗,南宮派仆役請江柳和君皓瀾到他的住處飲宴。君皓瀾正在修煉的要緊關頭,隻有江柳帶著黃燦過來赴宴。
南宮和江柳在正堂,黃燦與南宮的仆役在偏房吃飯。兩個人聊了一些修煉上的事情,江柳突然問,“南宮,你上次說夢境的事情是什麼意思?”
其實江柳早就想著問這個問題了。在南宮說了夢境的事情之後,江柳仔細觀察了這個世界,動用了他所能知道的所有方法,可是沒有察覺到絲毫的夢境的蛛絲馬跡。
“我上次說的不是如果嗎?我覺得人生就是一個夢境啊!”南宮的解釋並不能讓江柳信服,可是江柳也沒有繼續追問。
江柳開始詢問這個世界的官僚結構,南宮是世家出身,對這些了解得比較清楚。南宮開始解說王朝的官製構成與管理方式。
經過南宮的解釋,江柳基本了解了這個世界的管理水平。怎麼說呢?如果讓江柳來評論的話,就是極其粗糙。
三個國家的王朝架構基本是相同的,除了中央政府,下設郡縣。郡守由皇帝派遣,可是郡下麵的縣令卻由郡守來任命。按照江柳的理解,郡守權力極大,相當於一方諸侯,手握生殺大權。
江柳詢問這些郡守官員是如何選任的?南宮說,當然從豪閥大族,或者與修行世家或山上宗門關係密切的家族中去挑選,隻有這些家族的子弟,才能震懾住地方。
南宮在說這些的時候,充滿了佩服之意,她說這樣的方式,山上山下,中央地方,井然有序。
江柳問南宮,你覺得這樣就很好了嗎?南宮反問江柳,這還不好?這樣如果不好,那就沒有更好的地方了!
兩人吃完了飯就在南宮院子裡納涼,南宮的院子裡有一個小小池塘,被南宮起名為“南塘”。池塘邊綠柳成蔭,讓江柳想起了自己的小鎮家鄉,兩個人在池塘邊坐好,仆役端上茶來,兩人飲茶暢談。
“南宮,這次出去曆練,我有一個想法,無論是宗門,還是修行家族或者一個國家,都有一個很大的隱憂。”江柳說。
“什麼隱憂?”
“那就是太依賴某個或某幾個大修士。”
“怎麼說?”
“你想,如果某個宗門或王朝有一位元嬰大修士,當然可以震懾四方。可是這位元嬰大修士如果身死道消,那這個宗門和王朝怎麼辦?還能保持宗門和王朝的地位嗎?其他的宗門如果有吞並這個宗門和王朝的野心,他如何應對?”
“所以宗門要不斷培養人才,就像我們長春宮,有元嬰老祖,有淩師兄這樣的金丹修士,也有我們這些普通弟子啊!”
“南宮,你說的沒錯。宗門在儘量維持這種平衡,努力培養弟子。可是大修士的影響太大了,如果某個宗門一下子出了幾個天才,他們都成為大修士。那麼,這個宗門地位立刻天翻地覆,即使沒有野心,也會出現野心,很快就會打破宗門之間的平衡。也就是說,不可控製的因素太多了。”
“南宮,你想想,如果長春宮一下子有十位元嬰修士,會不會想著一統天下?”
“如果出現這種情況,會有人想辦法拆分長春宮,恢複平衡。”
“誰會這麼做?”
“哦……老天。”南宮又給了一個不靠譜的回答。
“你說的不錯,南宮。如果有這樣老天的話,他會讓天下恢複平衡,可是如果這個老天想一統天下,誰來管老天呢?如果老天想毀滅天下,誰又能限製他呢?”
“這……”南宮陷入了沉思,默然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