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時間麵前,任何挽留都是無力的,哪怕是神也無法遏止時間前行的腳步。
此刻疾行的顧開,意識存留的時光已然不足二十分鐘。
當下,其體內洶湧宣泄的紅霧將眉心射出的光束都扭曲了,而見證這一切的則是越來越狂暴的風勢。
“還有多久可以找到崇邪,大黃?”拖拽著千裡直徑風眼前行的顧開急急問道“大黃,你聽得到嗎?”
在先前的交流過後,顧開同大黃再沒有過所謂的互動,唯一能代表大黃存在的隻有那忽隱忽現的黃色光束。
見未得到什麼回應,顧開換了一口氣步伐更快了。
隨著他的步伐加快,體內紅霧宣泄的勢頭也逐漸加大,就連其身後風眼之壁的風速也都達到了超颶風級彆。
眼壁的破壞力完全可以輕易殺死本界傳奇級彆的超凡者。
時間又溜走了一分,又或許是兩分後。
顧開肉體的狀態開始呈現負麵增長,奔跑速度也終於在達到一個之後慢慢回落,體內紅霧的噴吐量也在逐步減少。
而作為累贅的風眼還在以極快的速度成長著,它所散發的風場已經達到數百萬平方公裡。
而顧開也在行進中發現這些顯眼的變化,瞬間便想起“普通人卡爾斯”所說的“斬神為凡”。
“難道?將我的肉身斬為凡軀並非是一蹴而就,而是持續性的?那我要怎麼…嗯?雙腳怎麼變得這麼重?”於思考中行進的顧開突然停步。
因為雙足竟出現一股無比的沉重感,仿佛腳掌被死死釘在地上。
未等他有過多疑惑,右手突然不受控製的比了個剪刀手,“噗嗤”一下插入自己的眼窩將眼珠子戳了個稀巴爛。
可雙目儘廢的顧開並未驚慌,他能感覺到雙足的沉重感頓時消退,並且眼部的血肉也以驚人速度恢複著。
待到雙腳自由,顧開“嗖”的一下彈射而出,隻留一道殘影被風沙絞爛,以及他的些許思索之言。
“原來是‘哥哥們’使用身體時所留下得本能,這樣可以榨取肉體的力量,如此我那越發虛弱的靈魂才能繼續操控肉體吧?應該就是這樣!”
——
“果真是這樣,你們這些該死的下等國奴隸竟敢染指我高貴的真龍血脈,你們怎麼敢?”
“我們就是敢,尊貴的末代龍帝陛下!”半蹲的菅原正宮嘲弄著地下躲藏的少年。
那少年正是第七界聖龍王朝最後的真龍血脈,也是最後一個王朝的帝皇。
再看菅原正宮身後的景山二人,早已布下一個十五米直徑的半球形結界將現場覆蓋,正身跪坐在一張米色蒲團之上,皆帶上了高高的祭祀帽。
兩人身前是一張半米高的供桌,上有貢品若乾、貼金麵具一隻、團扇一把、長燈杆一柄、油燈一台,還有些許零散的祭祀用品。
“家主,現在動手嗎?”藤田樹微微抬首,嘴雖張開卻無聲,看來是在傳音。
“不急,看這最後的天下共主氣急敗壞的樣子,不是挺有趣的嗎?”
“遲則生變,這裡畢竟是第六界,而非第七界!”藤田樹催促的同時臉色微變,可其不遠處的菅原正宮依舊不慌不忙。
“我說了不急就是不急,你聽不明白嗎?”
”可是…”藤田樹嘴角一抽,稍顯不快的說“可是安倍合溪大人的警告?”
“藤田桑,你莫非忘了你兄弟二人的部分命格仍在主家的族譜之上?哪怕你二人在陰陽師們的幫助下改換姓名,但我仍可以使你們的境界再次跌落乃至永無寸進,哼!”
“你!”藤田樹正欲發作,卻被身旁始終平靜的景山一郎製止。
緊接著,景山一郎直起腰眯眼看向菅原正宮的背影說道“那麼,我兄弟二人先祝菅原君功成,屆時隻勸閣下莫動殺心,畢竟回去的路標在我胞弟身上。”
“若你二人真心助我則萬事皆休!總之我菅原家如今的沒落與上代龍帝關係甚大,我若是不報複一番豈不成了當世聖人?”
“菅原君開心就好!”
菅原正宮沒有再回話,而是一邊聽著地下真龍血脈者的怨恨之語,一邊在心裡打起了歪心思。
“哼!你二人的存在真是對菅原家血脈的侮辱,我吸收真龍血脈後就能通過虛無裂縫回歸第七界,殺你二人又如何?”
——
時間過去五分鐘,透明的結界外已不見風沙之色,取而代之的乃是赤色霧氣。
深藏地下的金袍少年也已失去自身格調,開始用最惡毒的臟話辱罵起地上的三人。
這讓菅原正宮也得到些許情緒上的滿足,隻見他垂下抱胸的雙手冷冷下達了一道指令。
“動手,景山一郎!”
“哈一!”景山一郎率先將貼金麵具覆於麵部,沒有起身。
藤田樹則是雙足未挪動的情況下直立而起,桌上的團扇和燈杖分彆現於左右手,油燈也在燈杖被豎起的瞬間點燃。
就在油燈點燃的刹那,藤田樹瞬移到菅原正宮身前開始繞圈舞蹈,不時扇動幾下團扇或揮舞燈杖,嘴裡也在烏拉烏拉念著什麼咒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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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後,隻聽“轟”的一聲龍吟,油燈的燈芯燃起一團龍形火苗,隨後油燈飛到燈杖懸掛處。
“哢”的一下,油燈的順利歸位代表著儀式結束,代表著祭祀順利,更代表著神的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