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阿顧的家中。
端著半鍋穀粥的老科勒揣了幾塊麵包和不怎麼新鮮的菜葉推開阿顧家門,頓時讓昏暗的屋內亮堂了些許。
“忒莉爾,怎麼又關著門呢?”老科勒一邊放下“珍貴”的禮物,一邊問向背對自己的忒莉爾。
見有人造訪,忒莉爾匆忙將眼淚擦乾,隻是笑著問了個好。
雖然她笑的很自然,但臉上掛滿的淚痕還是讓老科勒猜到了些什麼。
“忒莉爾,阿顧是不是又要忘記你的樣子了?”
“差點,還好及時回來了。”忒莉爾將阿顧輕放到地上又道,“科勒先生,這些日子真是麻煩您了。”
“嗨!誰讓我這人善良呢?”
兩人笑了笑沒再說話,因為有些不堪的往事沒人願意提起、更不願意記起。
水足飯飽,老科勒關上門沒走,忒莉爾也沒趕,二人的交談聲甚至都不能從門縫擠出。
“我收到消息,也不算消息吧,隻是聽幾個從城裡來的商隊說起,有人在查詢本地有沒有一個…一個從施密特城裡最大的磨坊來的…來的…”
“來的妓女,我已經知道了。所以我這次回來的主要目的就是為了帶走阿顧。”忒莉爾緊緊握著阿顧那雙被疤痕填滿的小手輕聲道“其次是為了拿回我的靈魂契約。”
“我看不會那麼簡單,自從地裡的莊稼變成麻毒葉,那頭令人作嘔的肥豬已經學會吃人不吐骨頭了。”
“沒關係,隻要能讓我拿回契約帶著阿顧離開,付出什麼代價我都願意。”忒莉爾的言語很是堅決。
而一旁的阿顧感覺到母親將臉貼向自己時,隨即小聲的阿顧阿顧叫了起來。
——
有些潮悶的小屋內黑布隆冬的,老科勒想幫些什麼卻無能為力。
就像五年前的他,一樣什麼都做不到。
那年,老科勒帶著自己的家眷和夥計準備遷往另一個城市避難,中途收留了同樣流亡的忒莉爾和阿顧。
可他們卻在半路遭遇流盜,整個車隊的隨行都被殺死了,包括兩個花重金聘請的魔法師。
由於流盜想多爆點金幣,所以遭受虐待的老科勒沒扛過幾次酷刑就暈了過去,當他醒來後發現到處都是死屍,整個現場也隻剩他和忒莉爾母子還活著,然後一行三人幸運又不幸的在這艾比村落腳紮根。
現在,正當二人還在思量著如何如何之時,門被暴力的推開了。
來人闖進屋裡後直接平趴在地,好似在充當一隻人肉腳墊,事實也果然如此。
就在那人趴下後,一個腦滿腸肥的大胖子在其仆人的攙扶下踩著肉墊進到屋內。
這惡心的大胖子並沒有選擇走上前,而是雙腳一左一右的站定在肉人手上。
等到一個寬大帶有坐墊的椅子被放下時,胖子和人肉腳墊都仿佛得到救贖一般鬆了口氣。
“嗚~,忒莉爾,磨坊的主管說你的契約已經到期了,你應該猜到我前來的目的了吧?”
忒莉爾提裙小走兩步,借著不速之光將自己婉約大氣的笑容展現出來,她說“拉戈先生,首先我已經還清了欠款,其次我也不可能做那任人蹂躪的娼妓。對了,磨坊裡不是已經有更為出色的花魁了嗎?”
“拉戈先生,你說對嗎?拉戈先生?”忒莉爾的柔聲呼喚將拉戈眼中的迷離驅散,色欲赤裸裸的展現在其長滿雀斑的醜臉上。
“對對對,你說得對,可是?”
“可是什麼?”忒莉爾俏臉一緊。
“可是你傻兒子和這個老家夥的房租,以及耕地的租金還沒還清呢!”拉戈抬起右手勾了勾手指頭,其身旁的馬仔立刻從懷中掏出一個卷軸。
接過卷軸後,拉戈就像便秘三百年的廢物一樣解開了卷軸上的魔法封印,而後將其丟到忒莉爾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