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厄神本體這番出乎意料的後事交代,漢陽聽了之後愣神許久久。
因為正如厄神本體所言,漢陽的的確確在化門的那段時間看到了不少真相。
但現在的他並沒有從厄神本體那裡聽到料想中的抱怨和憤恨,也沒有得到自己所做之事的安排,得到的隻有收屍和托孤。
猶豫片刻後,漢陽沉聲道“既然所有人都已經忘記了顧開,那麼關於你所做的一切豈不同樣會被人忘記大半?如此說來,你也沒必要去死啊!”
“漢陽老哥,你是真傻,不是假傻啊!你都看到門外世界的真麵目了,還在這裡自欺欺人,也怪不得顧開會選擇你成為門的器靈,你還是不相信自己看到的,對嗎?”厄神本體伸出劍指向前一抹,漢陽眼中的世界隨之化為虛無。
當漢陽再次化為器靈,當那朵白色花朵也被厄神本體捧在手中,將此處虛無隱藏的屏障隨之緩緩消失。
就在屏障消散的一瞬間,一聲充滿快意的呼嚎將神皇等人的注意力吸引。
“親愛的家人們,我胡漢三又回來啦!呀呼…”
此刻的厄神本體意氣風發,一個眨眼便來到戰團中間,先是輕描淡寫的一記揮手將震星、羞月驅離,而後直接與神皇和初纏鬥起來。
“親愛的神皇大人,事到如今您都不願意跟另一個自己合二為一嗎?您對自己兒女的謊言就差一步便可編織而成,此刻還在猶豫什麼?”厄神本體將手中的粉白花朵高高拋起,而後以拳化爪直直向身後初的麵門抓去。
隻聽“砰”的一聲炸響,厄神本體並沒得手,原來是初的愛人替她擋下這一致命攻擊。
虛無中,無數白色蛇鱗飄散,失去半拉上身的蛇鱗男子被初緊緊抱著。
初想不通到底發生了什麼,每當她想從厄神本體身上回望過去時,總會有一股強大的力量將她的窺探遮蔽。
並且,她還感覺到自己的力量正在快速流失。
——
另一邊,神皇和厄神本體相對而立,二人眼中的殺意絲毫沒有掩藏。
“神皇大…不,應該說親愛的另一個我,你知不知道你的過去我早在大蛇那邊就看了個一清二楚。我本以為你能超脫靠的那個自己,沒想到你也是個愛撿便宜的貨色。”厄神本體臉上的輕蔑顯而易見,言語之中更是充滿了試探。
反觀神皇,在厄神本體的注視之下變的愈發年輕,那張本看不清麵部特征的蒼老麵孔很快變的與厄神本體的樣貌一般無二。
待到樣貌變化穩定,神皇淡定自若的伸手從厄神本體的懷裡掏出一包煙自顧自點上。
“嘶…呼…”神皇吐出一口煙氣冷冷道“看戲的總會不嫌事兒大,我當狗當了那麼多年,光是主人都換了不知多少個,這還不夠牛逼嗎?”
“牛逼,當然牛逼了!一條能夠差點毀滅宇宙的狗,怎麼能不牛逼呢?”厄神本體半張著嘴巴,一把從神皇手中奪回煙和打火機,繼續道“當初若不是你那天縱奇才的女兒舍身助你,你又怎麼能有機會奪得那一副最完美的超脫真軀。說起來要怪隻能怪秦霸那個家夥,對你放任自流。”
“管他屁事!說起來,你也好不到哪兒去,將自己的世界吃乾抹淨,還總是舔著臉說要複活與你親近之人,你的所作所為同我有什麼區彆?”
“嗨!你這話說的,還不是你給了我希望又把希望無情打碎?如今老二已經徹底獨立,大蛇平和的夢境已經被我刺激的差不多了,而真實世界所認可的意誌也已經溶於你的血肉,你若是現在吸收了他的話?嘿嘿,這次不知道是哪個死咯!”
說到這裡,厄神本體有恃無恐的繞到神皇背後將自己的腦袋放到了對方的肩膀上,神秘兮兮的說道“請不要問那麼多問題,你做了什麼你自己心裡清楚,自從老路、老嚴和阿四在我的世界被你殺了之後,我就已經開始秘密籌備這一切了。成神什麼的我們早就在卵蛋裡玩兒爛了,光是大蛇夢境我們幾個就組團遊曆了好幾次。哎呀!我差點忘了你已經不記得老嚴他們幾個了呢!要怪就怪你的好女兒,誰讓她一直握著初界的權柄呢,傻了吧?”
“嗬嗬!”此刻的神皇已然心亂如麻,無論外在表現如何鎮定,都掩蓋不住雙眸之中的慌亂與無措。
他現在隻想聯合自己的女兒一口氣將厄神本體打殺,可對方一番挑釁之下所透露的信息卻如刀一般,狠狠插在他的心頭。
“冷靜,一定要冷靜,隻要初還沒醒,那麼我這具半身始終是門外唯一的主宰。”焦急的神皇如此想道“既然無法從過往之中找出他被封印後的所作所為,那就從沉界石下手。”
想到沉界石,神皇便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另一把鑰匙,也就是浮世珠。
就在他愣神的這一刻,厄神本體好像看透了他的心思,大大方方的將鼻息吹進其耳邊。
“說你傻吧你還不信,是不是已經忘記浮世珠上哪兒了?我再催促你一次,你再不和那副肉身合二為一的話,不僅會失去更多有關於我的記憶,就連夾縫到門外的一切也會失去哦!那時候,初可就真的醒過來了,她醒來以後,你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她死。當然,震星和你最疼的羞月不會死,漢陽也不會,他們會眼睜睜的看到自己的父親是如何發瘋的,更會看到他們的母親再死一次,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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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我什麼我,還不是你貪心,僅僅複活兒女還不夠,非要連自己的老婆也要複活,那條蛇若是真被奪舍了,我們都得斷了過去與未來。路現在就要被我通了,我死了你的大兒子會給我收屍,我未成之事老二會助我完成,這一次我終於騙到你了!”
厄神本體說完後慢悠悠的轉身看向另一個方位,那裡將會有一個人,不,應該說會有一個魔出現。
那個魔將會徹底終結厄神本體的生命,並將他的屍骨鋪成一條所有人皆可踏上的通真之路。
所有人,無論仙凡神鬼妖魔,還是精怪魂靈邪魅。
再次轉過身,厄神本體看到不遠處的初和其愛人正消失,身前也隻剩一個聳著肩不停顫抖的神皇。
也許是覺得對神皇的刺激不夠,厄神本體突然裝作老氣橫秋的樣子又開始嘚吧。
“你現在憑著那副超脫之軀感應到浮世珠和魔界之主了吧?當你還在操心如何加快成人禮之時,我真的是讓所有人都參與進這場遊戲裡了,包括我那個頑固的宿敵,要不然你以為老子當年破界後放他逃進大蛇夢裡是為了什麼?就是為了牽製你那副真軀的注意力。現在所有的要素都已經齊了。”
“什麼要素?”
“我如你所願的踏入超脫、你仿製的真實之門已經具象化、初界的權柄回歸初之本身、魔界之主的賭約失敗。”厄神本體拍著神皇的腦袋鄙夷道“你啊你!當狗當了太多年,光想著咬人搶食兒吃,都忘了怎麼做個不顧取舍的人類了。”
“狗神皇大人,我長久以來唯一能做的一件事終於要完成了。魔界之主正在紮克的幫助下將初界推進虛無,以後你自己可得注意,人不能總是太自私!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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