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庭深的眼睛裡充滿了血絲，整個人就像是一隻被踩了尾巴的老虎一般，他緊緊抓住李醫生的衣領，啞著聲音，憤怒地質問。
“不就是生個孩子，哪家醫院不接生孩子，你居然連個孩子也保不住！你算個什麼屁的醫生！”
李醫生臉上露出一絲無奈和委屈，有口難言，這能怪他嗎？身為一個醫者，救死扶傷是天職，他比誰都希望每一個病患都平平安安的。
何況孕婦還是摔跤，胎兒缺氧，耽誤了太長時間，有些情況已經超出了他的控製範圍，他真的已經儘力了。
李醫生還是努力保持冷靜，試圖解釋“顧先生，這真的不是我的錯啊……孕婦摔了跤，肚子碰到了，而且孩子還缺氧，耽誤的時間太長，實在是沒辦法保住孩子。我也是儘了全力去救治的，請您相信我。”
但是，顧庭深根本就聽不進去這些解釋，他的情緒越來越激動，掄起拳頭就想動手打李醫生。
還好這時，院長匆匆趕來了，看到眼前的情景，連忙勸說道“顧先生，孩子保不住，我們醫院也非常難過。但是，現在最重要的是顧太太的身體狀況。”
院長拉住顧庭深的拳頭，繼續說道，“顧太太剛剛失去了孩子，身心都受到極大的傷害，這個時候最需要家人的關心和支持。請您先冷靜下來，好好照顧她。”
院長的一番話，讓顧庭深稍稍冷靜了一些。他緩緩鬆開了緊拽著李醫生的手，無力地垂在身側。
他清醒過來，確實，現在他更應該關心的是楚長歡，而不是一味地責怪醫生。儘管內心依然充滿了痛苦和自責，但他知道必須要堅強起來，麵對現實。
他顫顫巍巍地來到病房，楚長歡一個人躺在病床上，正呆呆望著天花板出神，臉上還掛著淚痕。
顧庭深的心下一緊，罪惡感浮上心頭，心裡悔恨萬分。
“長歡。”顧庭深在床沿邊上坐下，語氣溫和。
楚長歡聽到顧庭深的聲音緩緩回過頭，一張臉毫無血色，一雙眼睛通紅地盯著顧庭深的眼睛，沒有任何回應。
“長歡，你怎麼了，你哪裡不舒服，我去叫醫生。”顧庭深著實被楚長歡的樣子嚇到了。
“庭深，我的孩子，我們的孩子沒有了。”楚長歡一字一句，說得肝腸寸斷，淚流滿麵，一個小生命，說沒就沒了，讓她怎麼接受，讓她怎麼不難過？
“彆哭，你現在是小月子，哭壞了眼睛怎麼辦？”顧庭深握著楚長歡的手安慰著。
他也很難過，這個孩子，他也很期待。
“庭深，孩子沒有了，你知道嗎？他已經成型了，是個男孩。”楚長歡的心像是聊到了冰窟一樣冷。
因為剛剛做完手術的關係，楚長歡的手有些冰冷。顧庭深握著楚長歡的手，一邊輕輕地來回搓著手給她取暖，一邊輕聲地安慰，“沒事，我們還年輕，你好好休息，我們很快就會再有孩子了。”
沒有聽到楚長歡的回答，顧庭深心裡有點不安，抬頭就對上了楚長歡幽怨的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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