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潮濕的洗手間裡,彌漫著一股令人作嘔的血腥味。兩具被利刃貫穿頭顱的屍體,被隨意地丟棄在角落,像是被玩壞的玩具一般。溫周林收回冰冷的目光,轉身看向那個緊閉的隔間門。
他能感知到,裡麵有兩道微弱卻清晰的生命氣息,如同風中搖曳的燭火,脆弱卻又頑強地燃燒著。
他放輕腳步,緩緩地推開隔間門,生怕驚擾了那兩團小小的火苗。
“吱呀——”
鏽跡斑斑的門鉸發出一聲刺耳的呻吟,在寂靜的洗手間裡格外清晰。
溫周林疲憊地揉了揉太陽穴,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這種事,下不為例。”
為了儘快找到可露,他強行撕裂了遊樂園的防禦結界,接連發動數次瞬移,這對他的身體造成了極大的負擔。此刻,他隻覺得耳膜嗡嗡作響,仿佛有無數隻蚊蟲在耳邊飛舞。
他半蹲下身子,目光柔和地望著躲在角落裡的兩個孩子。
可露緊緊地抱著一個陌生的男孩,那雙清澈明亮的大眼睛裡,此刻寫滿了恐懼和無助,讓人忍不住想要將她擁入懷中,細心嗬護。
“記住,沒有下次了,知道嗎?”溫周林放緩了語氣,儘量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嚇人。
可露的眼淚再也忍不住,如同斷了線的珍珠般滾落下來,她死死地咬著嘴唇,想要忍住哭聲,卻還是忍不住抽泣起來,小小的身體微微顫抖著,讓人心疼不已。
“溫……溫叔叔……”
溫周林再也顧不得其他,一把將可露緊緊地摟進懷裡,感受著她身上傳來的溫度,一顆懸著的心終於落了地。
從發現可露失蹤的那一刻起,他就一直處於極度的緊張和焦慮之中,仿佛有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地扼住了他的喉嚨,讓他無法呼吸。
此刻,他貪婪地呼吸著可露身上那股熟悉的奶香味,仿佛要將這幾年來缺失的父愛,全部彌補回來。
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心感,如同溫暖的潮水般將他包圍,讓他感到無比的平靜和踏實。
這是一種與攻克高塔時截然不同的感受,更加溫暖,更加真實,也更加珍貴。
失物招領處裡,溫周林、可露和天明三人並排坐在長椅上。
溫周林和天明都是公眾人物,很快就被周圍的人認了出來,人們紛紛拿出手機拍照,竊竊私語,好奇地打量著他們。
可露不安地抓著溫周林的衣角,周圍那些陌生而好奇的目光,讓她感到很不自在。
好在有溫周林在身邊,她心中的緊張和不安很快就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可露終於明白,為什麼第一個任務要求他們尋找監護人,為什麼要讓他們選擇養父母。
因為,隻有擁有了可以依靠、可以信賴的家人,才能獲得真正的安全感,才能在麵對危險和恐懼時,依然保持勇敢和堅強。
這種安全感,是她在孤兒院裡從未感受過的。
“溫周林……不,溫局長,是你的監護人嗎?”天明好奇地問道,語氣中帶著一絲羨慕。
“嗯,我之前住在孤兒院,後來被溫叔叔收養了。”天明解釋道,語氣中帶著一絲自豪。
“這樣啊……”
天明還想再問些什麼,但一想到“孤兒院”和“收養”這兩個詞,就明智地閉上了嘴巴。
他知道,對於可露來說,這段經曆或許並不美好。
就在這時,一個打扮精致的女人怒氣衝衝地推開失物招領處的大門,徑直走到宇宙麵前,那淩厲的目光,仿佛要在他身上戳出幾個洞來。
“天明!”女人咬牙切齒地喊道,語氣中充滿了憤怒和不滿。
天明的身體微微一顫,顯然對這個女人十分畏懼。
女人一把將天明拉到身邊,用力地壓低他的帽簷,似乎是擔心被人認出來,那焦急的神情,像極了護犢的老母雞。
“你看看你乾的好事!讓我怎麼跟你爸爸交代!”女人壓低聲音,語氣嚴厲地訓斥道,仿佛天明犯了什麼滔天大罪一般。
“這又不是我的錯!”天明不服氣地反駁道,語氣中卻帶著一絲底氣不足。
“你還敢頂嘴?!”女人氣得直喘粗氣,伸手揉了揉太陽穴,無奈地說道,“現在的孩子,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都怪你們這些大人,非要讓他們過早地接觸社會……”
“這位小姐,照顧孩子,是監護人的責任。”溫周林冷冷地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滿。
“你叫我小姐?!”女人不滿地瞪了溫周林一眼,但很快,她就意識到自己失態了,連忙壓低聲音,催促道,“趕緊跟我走!回家再說!”
天明站起身,對女人說道“我的手機呢?”
女人不情願地從包裡拿出手機,遞給天明,那嫌棄的表情,仿佛是遞給他什麼臟東西一般。
天明接過手機,遞到可露麵前,說道“把你的號碼輸進去。”
“哦,好。”